自从他得到那本书后,他师傅的姓格是一天较一天古怪,不但事必躬亲,且还对他来了个约法三章。其一,不接受与死人有关的活,其二,不接受给房子除邪的活,其三,不接受任何法事。

要知道他这个职业,无非就这么几项来钱道,至于卜卦,算命什么的,现在的人很少有信的。再者说了,这也不是他的优势项目,很容易将自己好不容易才维持起来的名声搞臭了。所以他师傅说完,他就坚决的表示了反对。

说这些都不能做的话,那他还不如金盆洗手,脱下道袍直接去工地搬砖的好。可任凭他怎么说,他师傅就是老脸一拉,一副不管你小子同不同意,我现在还没死呢,所以你就得听我的嘴脸!

所以在曰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是在自己的小屋中渡过的。期间,他师傅还让他陪着去了趟庙会,非但如此,向来都对和尚嗤之以鼻的师傅,竟还破天荒的为他求了串佛珠,为此还磕了好几个头。

他是越来越搞不懂师傅了,甚至都在心里怀疑,师傅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

无事可干的曰子是极为痛苦的,他也试着求过师傅几次,但都以失败告终。事实上,如果他一直能乖乖的听话,或许也就没之后的事情了。

那天一早,他突然接到了一个老主顾的电话,说家里好像不太干净,想请他过去看看,顺便做场驱邪的法事。

他这个老主顾非常有钱,但命里却好像克亲,这两年下来,身边亲人差不多都死光了。他记得很清楚,一个月前才刚为他的妻子选了块风水极佳的墓地。

刚死人,要给房子驱邪,还要做场法事,师傅对他的约法三章可谓是全占了。他也不想忤逆师傅的意思,所以犹豫了一下就给拒绝了,然而对方却开出了天大的价钱,并且是以求爷爷告奶奶的方式,这下就算他再有定力也熬不住了,于是便瞒着师傅答应了下来。

他当时想的非常好,偷偷溜出去把这个活搞定,然后就金盆洗手,之后再去谋别的营生。可还没等他溜出去,就被他师傅发现了,也不问他出去做什么,就直接将大门锁死了。

“以后别在做这个了,换个营生做吧。”

“可我都答应人家了,而且对方开出了很大一笔钱,就算我换个营生,我也得需要本钱啊!这么多年,挣得那些都捐出去了,我手里是半点积蓄都没有。

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莫不成年纪大了老糊涂了!”

这句话说出来,他就后悔了,因为他明显能够看到,师傅的身子颤动了一下。

“师傅我……”

“算了,我的确是老糊涂了,忘记你都是诚仁了。”

他师傅摆了摆手,脸上的皱纹也好似一下子加深了许多,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师傅又道:

“这次挣得钱咱就不捐了,我那里还有些积蓄,曰后就都留作你娶妻生子吧。走,我陪你一起去。”

“师傅答应了?”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

就这样,他和他师傅一同去了那主顾的家里。

那主顾的家很大,也很豪华,是一座带院子的两层别墅,不过眼下这栋豪华别墅,就只剩下了他孤零零的一人。

主顾姓孙,原本膝下还有两女,上面的父母也都健在,但这两年却都死光了。就连他后娶的小老婆,都跟着一起吃了锅烙。

再次看到孙主顾的时候,他早已没有了第一次见时的神采,头发杂乱,目光呆滞,竟比他师傅还要瘦上不少。

见到他们前来,他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瞬间就跑了过来:

“救救我吧,也只有你们这样的高人才能救我了。”

“这话要从何说起?不只是做场驱邪的法事吗?”

师傅目光尖锐的看着孙主顾,显然不信这件事会这般简单。他那时候什么也不知道,所以还在为他师傅打广告:

“我师傅的道行可比我深多了,有什么就对他老人家说,保你药到病除。”

孙主顾连连点头,之后就听他说道:

“不瞒你们,我怀疑这个房子……有鬼!”

听到这句话,他顿觉得周围冷了不少,但看师傅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在问道:

“为什么这么说?是看到了,还是?”

“我……看见了……”

“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