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颜在灾区逛了一圈之后,确定再无暴乱的时候便和司徒墨回了叶府。

才进门,封月便红着一双眼睛跑到她的身边,抽抽搭搭地道:“小姐。”

叶倾颜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握住了封月的手道:“怎么了这是?”

她仔细一看,才发现小丫头被刘海掩盖住的地方竟然起了一个包,当下目光便沉了下来。

府里又有不规矩的下人了么?

“谁欺负你,你告诉我。”因为封月的身世缘故,所以叶倾颜对她总比其他人多了三分暖意。

难道因为如此,她才遭到了别人的欺负?

叶倾颜越想脸色越发不好,不管是谁,她一定要严惩不贷。

“小姐,不是府里的人欺负奴婢。”封月见叶倾颜想岔了,连忙解释,“是周玥太子,他要您放立刻放他出去。”

叶倾颜猛然想起地牢里还有一个人,若不是封月提前她还真的是差点忘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眉心,叶倾颜轻揉了揉她额头上的伤道:“你先去把伤口涂药,我这就去见周玥。”

封月应了句,离开了。

叶倾颜这才转身看向一旁的司徒墨,微微扯起嘴角,“去见你的老朋友吗?”

司徒墨疑惑地看了眼叶倾颜,见她神色里并没有亲昵之色,道:“是我的老朋友还是你的老相好?”

叶倾颜神色一僵,见他一脸茫然的样子,略松了一口气,她刚差点以为他已经恢复记忆了。

司徒墨懒懒的抖了下斗篷上的落雪,漫不经心地睨了她一眼,“不是说要去看熟人,走啊。”

叶倾颜这才反应过来,抓起伞,带着他一同赶往刑部的大牢。

还未走进里面,叶倾颜便听到了周玥歇斯底里的吼声。

看来这两天的伙食不错,周玥都有吼人的力气了。

“把叶倾颜叫来,你们知道你们对待的人是谁,我,我是南昭的太子,你们这样对我,南昭是不会放过你们北月的。”

狱卒们根本当没听到过他这句话一样,该喝酒的喝酒,该赌钱的赌钱,日子过得别提多逍遥自在了。

叶倾颜走进去,闻到一股子酒水味,眉头下意识的蹙起。

狱卒们见到刑部大人领着叶倾颜进来,立即放下了手头的东西,一个个站的笔直,“见过摄政王,见过县主。”

叶倾颜抬了下眸子,点点头便让牢头带着他们去见周玥了。

一别多日,此时的周玥再不复当日那般的英俊潇洒,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胡子拉渣恶臭难闻的老男人。

见到叶倾颜来的那一刻,周玥简直是直接扑到牢房门口的,他嘴上的笑容还未烟气便看到了叶倾颜身边站着的那个人。

没错,就是司徒墨。

这个害他落到这等境界的始作俑者。

他冷冷的扯起嘴角,恶意慢慢的道:“你还没死?”

一句简单的话语,直接拉开了彼此之间的战火。

司徒墨即使已经忘记了眼前之人,也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并不融洽,也的确不是叶倾颜说的那般婉转。

老朋友,呵,他的眼光不会那么差。

不过有一点他猜对了,这个男人看着叶倾颜的眼神同样有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他将目光移开,落到叶倾颜的眸上,语气比之前更为的轻微了些,“真的是老相好?”

他淡淡的呼吸穿过冰冷的空气,扑到叶倾颜的脖颈间,满意的看到对方瑟缩了下。

好一会,他才懒洋洋的站直,脸色带着一丝淡淡的不悦。

叶倾颜的沉默显然坏了他的好心情。

叶倾颜白了身边的人一眼,不自然的揉了揉被他吹过的地方,暗自镇定看着周玥。“听说你要找我?”

她平淡的疏离的语气,让周玥心底一刺。

周玥看着她,干脆地道:“既然司徒墨已经找到了,那就让我离开。”

“抱歉,你恐怕暂时还不能离开。”

话是这么说,但叶倾颜的语气可并没有什么抱歉之意。

“为什么?”周玥眉头紧蹙,“难道你们还真想将我软禁不成?”

叶倾颜微微摇头,略带嘲讽的看了周玥一眼,“北月没了司徒墨不行,但南昭没了你这个太子可没什么不可以。”

周玥是个聪明人,当然知道叶倾颜说的是什么意思。

的确,现在司徒墨已经回来,为了南昭的和平,南昭的皇帝显然不会为了一个周玥就会发动战火。

“你们太小瞧南昭人了,即使我们南昭的地界没有北月大,不代表我们的士兵就差北月多少。”

周玥说的也是实话,近几年南昭的兵力强壮有目共睹。不过就算是这样那又能怎么样?

盘踞了数代而屹立不倒的北月,持有的底蕴谁也不知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北月现在不同往日,但也不是别人搓圆捏扁的小国家。

叶倾颜嗤笑一声,不置可否地道:“你在南昭并不是最优秀的皇子,你觉得南昭皇帝会不会为了讨北月的欢心而将你这个太子给废了。”

“你不用这种话激我,叶倾颜,有一点你说错了,北月有没有司徒墨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南昭不能没有我这是事实,除了我,南昭不可能会有第二个太子。”

叶倾颜挑挑眉,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她笑容讥讽,心底却多出了一丝打量。

周玥近几年的动作很大,指不定还真琢磨出了什么东西出来。

不过……

就在叶倾颜思考的时候,一旁默不作声的司徒墨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平静的像不起波澜的湖水,“既然如此,那更不可能放你离开了。”

周玥险些没一口血,喷到对面人的脸上。“为什么?”

“你都说了,南昭不能没有你,我们怎么可能放虎归山。”

司徒墨扬起的嘴角,笑若朗月入怀,却让周玥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