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彦嘴角的笑容僵住,眸子陡然眯起。

她骂自己是屎,她竟然敢这么骂自己……

更关键的是,连起他之前的话一起听,还很有道理。

时彦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挥开,咬牙道:“我不打女人,不过你最好把话给收回去。”

叶倾颜一愣,没想到时彦还有那么一点绅士风度。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给我等着。”

时彦将马甲脱掉,用力的甩在柜台上面,气势凶狠。

叶倾颜蹙起眉,难道他还想叫人不成?那可有些麻烦,她不喜欢闹大动静。

叶倾颜正在烦恼是先让时彦断掉两条腿,还是先让他离开再打断他两条腿的时候,酒吧后面的门终于打开了。

半息穿着一件画着骷髅头的短袖,一条破洞牛仔裤,趿拉着人字拖走了出来。

刺眼的灯光从他的头上罩下,叶倾颜才发现半息竟然还化了妆。

妖媚的眼线,还有跟鲜血一般的唇瓣,叼着一颗棒棒糖,看起来妖媚又诡异,简直就是杀马特和小受的结合体。

他大咧咧的走出来,瞟了眼时彦,“不好意思,时先生您恐怕暂时走不了。”

“你是谁?”时彦乍看半息还以为他是哪里来的娘娘腔混混。

半息咬碎糖球,将嘴里的棍子吐掉,懒洋洋的勾了勾唇,“我是这间酒吧的老板,半息。”

时彦脸色变了变,没想到他竟然会遇上传言中一直很神秘的酒吧老板。

这间酒吧在上海十分的出名,至于出名的原因就是这间酒吧的老板。他的关系网可谓算是遍布全国,不仅能让京城的四公子低头拜见,就连那些根深底厚的世家大族,也都避让三分。

许多来酒吧的人除了交际,就是为了目睹这个神秘的老板一面。

不过他人如传言,很多的人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慢慢的,这间酒吧的老板也成了一个迷。

时彦没想到他的运气那么好,闹了下事还真就把幕后大佬给炸出来了。

而且,这个大佬貌似和传言不太符合啊。

哪里有半分传言的模样,明明就是一个中二的杀马特娘娘腔。

该不会这个老板是假的吧?

时彦半信半疑的看着半息,脸色却是好了很多。他客气的道:“不知道半息先生找我有什么事?”

半息无语的闭上眼,抬起食指点了点调酒师的额头,“时彦莫不是个瞎的,没看见我家的调酒师被你砸坏脑子了?还要这些柜台的零零碎碎,加起来也要不少钱吧?”

原来是让他赔钱,时彦脸色稍霁,“该赔的自然要赔,是我一时冲动了。不知道这些加起来一共要赔多少,我明天让助理送来?”

半息放心的笑了下,“就知道时先生是一个爽快人,看在您是我们酒吧常客的份上,我给您打个八折。零零总总加起来也就一两百万吧。”

“……”

时彦的脸色立即憋成了猪肝色的,没想过半息竟然会狮子大开口。“你这是在敲诈,我可以告你的。”

半息无所谓的耸耸肩,“你可以告啊,不过我劝你先打个电话给你家老总,然后再做打算。”

时彦见半息无所畏惧的样子,心有所疑,当下打了个电话给自家的老板……

半息眼底满眼讥诮,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叼在嘴上,而后又看向一旁面无表情的叶倾颜,“要来一根么?”

叶倾颜摇摇头,看着那边打电话的人道:“你真不怕得罪人家大老板?”

半息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嗤笑出声,“啧,您还真是太小瞧我们这一行了。混我们这一行的,最容易把控的就是上面那些人的弱点。”

叶倾颜如被刷新了三观,眯起眸子细细打量着他,“那你说最难对付的是什么?”

“不要命的赌徒。”

叶倾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也是,连自己的命都敢赌,这世间又有什么能够让他害怕呢?

没过一会,时彦已经挂完电话进来。

与之前相比,现在的时彦看着半息的眼神可谓是毕恭毕敬,跟遇见了老祖宗是的。

他带着谄媚小心翼翼地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半息先生恕罪。”

半息吸了一口烟,懒懒的吐出来,皮笑肉不笑的道:“不知者无罪。”

半息虽然娘娘腔,但做起这个姿势还是很有几分味道的。

时彦卑微的鞠着躬,对着半息高歌颂德好一会,才继续道:“不知道您之前是说的赔钱,是赔一百万还是两百万呢?”

半息闻言将手里的烟摁灭,艳若桃李的勾唇一笑,“一两百万当然是两百万!你小学数学怕是体育老师教的吧?”

(体育老师表示:这个锅我不背。)

时彦笑的比哭还难看,他虽然是个销售经理,但是一百万也不是说拿就拿的,更何况现在是两百万,就算是把他卖了也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