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颜不言不语,却是勾起了一抹极其轻佻妩媚的笑容。

那笑容在柳碧荛的眼中却是极为刺眼的存在。

她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眼前的这张笑脸给活生生的撕了。

“你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柳碧荛尖声厉叫,身体的每根寒毛都因为愤怒颤栗起来。

叶倾颜妩媚的眼尾稍稍上挑,露出一个轻蔑的微笑,“这不过是你咎由自取。”

柳碧荛奋力挣扎,“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叶倾颜闻言笑的花枝乱颤,她移步到柳碧荛面前,红唇轻启,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自你与叶暮雪害我的那天起,我们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柳碧荛瞪大的眸子,忽然升起了一股绝望,最后的一丝愤怒都被抽去。她艰涩的张开口,似在喃喃自语,“原来你都知道了……”

一直以来她都把叶倾颜当作一个小丑,也自认她之前所做的事情不会败露,却没想到叶倾颜一早就知道了。

她更没想到叶倾颜如此的有心计。

原来,她在很早就输了。她的小聪明,在叶倾颜的眼底怕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她双手无力的放下,任由着侍卫将自己拖走。

华裳一直在后面看着二人的互动,见柳碧荛被带走之后,立即凑上来,八卦一笑,“你们刚都说了些什么?”

叶倾颜睨了华裳一眼,轻轻一笑,无所谓地道:“没什么,就是一些废话罢了。”

华裳撇了撇嘴,也没有继续这个问题。

她看着独自站在一旁的南宫离,唇角紧紧绷起,“你们北月的太子太可怜了。”

叶倾颜顺着华裳的目光看去,正好对上了南宫离转身过来那双满含情绪的眸子。

只一秒,叶倾颜就错开了南宫离的眸子,对华裳道:“戏已经看完了,我该去给孩子喂奶了。”

华裳一脸嫌弃,“去吧去吧。”

众人一个个的离去,整个屋子没一会便只剩下两个人。

南宫流云坐在龙椅上,看着眼前低头不语的女人,神色不明。“皇后,朕与你认识多少年了?”

皇后微微一愣,刚要张口回答,南宫流云就自顾自的开口了。

“时至今日,已有三十五年之久了。朕还记得当年的你,还是一个小丫头。那时的你总喜欢穿粉色的衣裳,笑起来尤为俏丽。记得大婚那年,朕送了一条花斑狗,后来因病去了。为此你还在朕面前哭了足足一个时辰……”

南宫流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皇后,只是那眼神却像是穿过了她的眼睛,看到了你那些久远得模糊的时光。

“当年朕要娶你的时候,母妃还极力反对过。后来朕还是不顾一切,不惜以皇位相挟,逼得母妃不得不让我娶你。朕记得大婚当晚,你哭的一塌糊涂,还将那块洁白的方巾弄得满是鼻涕泡……”

南宫流云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而一旁的皇后早就泪如雨下。

她的心一寸一寸的痛着,脸上带着狼狈的难堪,不敢再让南宫流云继续说下去。“陛下,别说了,求求你别说了。”

南宫流云却是没有理会她,继续道:“那时的你善良可爱,一颦一笑都着女儿家的娇俏。”

忽然他语气一变,凌厉起来,“但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朕的皇后变了。变得自私自利,变得心胸狭隘。喂妃子喝避子汤,如今连自己的儿子都算计起来。皇后啊皇后,你告诉朕,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原来她做的事情,南宫流云都知道了。

呵,也是,他以前就是这般的聪明,一双眼睛锐利的能洞悉世间所有的事情。她做的那些事怎么会逃过他的耳目。

皇后无声的哭着,她紧紧咬着牙,一手撑在檀木椅,才没让自己的身体滑到地上。仿佛这样就能够维持着她的尊贵。

好一会,她才悲哀的抬起眸子,对南宫流云道:“既然皇上也还记得当年的事情,为何您还是一次一次纳进新人?您可知道您每次去贵妃的宫里我的心有多痛?我为什么会变成在这般模样,也是因为皇上您太薄情。”

面对皇后的指责,南宫流云却是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些无奈和不解。“朕给了你皇后之位这还不够吗?不管你做了再多的错事,不管别人怎么说,朕还是一心护着你,没让人取缔你的后卫。如此宠爱还不够吗?”

皇后怔怔的看着皇上,许久,凄然一笑,“可是皇上,臣妾要的不是后位而是您的一颗心……”

南宫流云眉头深锁,语气沉沉,带着一丝严厉。“朕是皇帝!从你嫁给朕的那天起便该知道,朕的心不可能只给你一人。”

“哈哈哈……是啊,臣妾知道的,所以臣妾只能忍。因为臣妾是一国之母,所以臣妾送您到那些贱人的宫里,看着您与她们鱼水同欢,看着她们为您生下一个又一个的孩子。任由着她们享尽您的宠爱。可是皇上,臣妾是人不是神,臣妾的心也是会痛的。”

南宫流云深如古井的眸子无波的看着皇后,语气已经恢复了冷漠,“就算如此,你也不该毒害朕的宫妃。更不该逼迫自己的儿子纳一个恶毒的女人。柳碧荛那样的心性能做太子妃吗?”

皇后紧抿着唇,闭上眼,跪在了南宫流云的面前。“此事是臣妾考虑不周,皇上想要罚那便罚吧。”

南宫流云静静的看着皇后,却找不出当年那个女孩的半分身影,他深吸一口气,道:“皇后身体抱恙,就留在永福宫好好养病吧,没事不用出门。至于太子的婚事,朕会替他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