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吗?约莫是有趣的,要在这荒山上待上一年那么久,我总是要给自己找些盼头和乐子的,盼头没了,我就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些乐子啦。

方圆叹了口气,双手合十,虎口荡了一串佛珠,晃的我眼睛都花了,他屈了屈身子,说:“我佛慈悲,他每月十五便会上白莲山,公主也要多多注意身份,白马寺终究是个寺庙,住的都是些清修的人。”

说完,也不管我的反应,转身就走了。

铃铛这才走到我身边,颇是为难的看我:“公主,其实,奴婢也觉得你做的不对,毕竟这白马寺,不止我们晋国……”

我当然知道铃铛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从来没觉得自己对过,横竖我脖子上这颗脑袋,挂的不太安稳罢。

“铃铛。”我叫道,她应了一声,问我:“那我们还上明月阁吗?”

“又不是姑娘,怎么上!打道回府。”谁没事天天起得比鸡早爬个顶去敲一口破钟,这不是没事找事嘛,回去补觉去。

于是我整日算着时间,看离十五还有多少日子,不去敲钟也不去捣乱,安安心心的等着十五的到来,幸亏时间过的很快,月亮一片片拼凑,很快就圆了。屋↘】

方圆只说宋远十五会来菩提寺,却没说是早上还是晚上,中午还是深夜,我放了铃铛一天假,她不放心,却还是在我期盼的目光下去找随行的小宫女,我笑着和她挥手送她远去,便独自一人坐在寺门石阶上,望着长长阶梯,看着远方,时刻期盼会不会走来一个拔长的身影。

其间我回去吃了一道午饭一道晚饭,匆匆扒拉几口便回到寺门口数蚂蚁。一直等到月亮挂上了树梢,树的影子移了半个圈,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我百无聊奈,低着头拿树枝拨弄地下的叶片,起**了还是有些怕的,铃铛说来陪我也叫我拦住,这时才发觉一个人站在寺门口实在是有些傻的,山间夜静,只有门口两盏烛火,我默默想到,这是寺庙,大鬼小鬼该是近不了身的,百无禁忌,百无禁忌。

隔了一会,感觉光亮被挡住,罩在一个的影子里,磕在膝盖上的头一僵,半天没有反应,我抬起头,黑漆漆的看不清那人的脸,一直到后来成了亲,那人成了我的驸马,有一次不经意的提起,脸上全是笑意,说他第一次被一个女孩子如此深情迷离的仰视,像一只乞怜的小狗,于是我抱着他的脖子撒娇打诨,始终没有换来一句“爱。”

我眼睛逐渐清明,看着他很是高兴。站起来脚有些麻,差点站不稳,他扶了我一把,我顺势拉住他的大手。

“宋远,我可算等到你了。”说着我不禁有些委屈,他轻轻一怔,脸上依旧是缠绵的笑意。

他问:“你在等我?”

我点点头,拉着他的手蹦了几下,脚下钻心的酥麻,我哈哈大笑起来,他有些搞不懂,使了些力让我站好,又问:“你等我做什么。”

“我想你了啊!”

我捂着脸笑了一会,又捏着衣袖垂头拿眼睛偷偷瞅着他。

月色里宋远的脸实在看不大清楚,却感觉他难得的安静,为什么这样说呢,虽然我只见过他两次,但是印象里它是极爱笑的,不管狼狈几何尴尬几何,嘴角总是挂着温润的笑。见他不出声,我以为他不喜欢,心头着急。

“怎么了宋远,你不喜欢吗,那我就不说了,我就是……”

“你……想我?”他问,有一些试探和不确定。

我看有戏,忙抓着他的手点头,生怕他不相信,“那个,有句诗念的好,一日不见甚是想念嘛!”

他拉着我进了寺门,出声纠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娇羞的低头:“我只是想念的紧,你都隔了三个秋了,我会更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