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哥儿怎么来了也不说上一声,虽说都是自家人,却让两个妇道人家招待着到底有些怠慢了。”贾赦进了屋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刚才还满是笑意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怎么回事?老太太这里怎么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难不成那些奴才竟然敢奴大欺主,不把老太太看在眼里?”贾赦恶狠狠的说道:“老太太别伤心,我这就让那些奴才知道个好歹。不过,这些奴才却是不能再留了,我这就把他们都给换了,给老太太寻几个好的来。”

“你、你……”贾太君被贾赦的话说得是又惊又怒,一只手颤颤的指向了贾赦。

可是贾赦正恨贾太君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瞒住了自己,还想要代表荣国府,正是怨恨之时,哪里还愿意听她说话呢?所以倒不如先发制人。

因此,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什么?我太孝顺了?老太太太夸奖了,我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罢了,老太太安心休养身子就是了,这府里的奴才我自是帮老太太料理清楚的。”

接着,贾赦又看向了贾珍,“珍哥儿既然来了,也没总是陪着老太太说话的道理,不如去我的书房,我正好有事要与你说上一说。”

贾珍犹豫了一会儿,到底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跟在贾赦的身后一起离开了。

贾赦出了院子,但却没有带着贾珍去了自己的书房,而是告诉他自己在吉祥酒楼定下了一个包间,让贾珍陪自己去和朋友吃个酒。

贾赦说的朋友正是林如海。

就在刚才,他进贾太君的院子之前,贾赦就已经吩咐了长随让他赶紧去把林如海请到吉祥酒楼去,在那吉祥酒楼贾赦有一个固定的包厢,正好是该用在这个时候。

秦可卿一事,贾赦之前并不清楚,可是如今他既然已经清楚了,那么自然也知道泥泞早已沾到了脚上。可是事关重大,贾赦承认自己是一榆木脑袋,只有求教于林如海了。

到了吉祥酒楼时,林如海还没到,贾赦便把秦可卿的事情细细的问了一遍,贾珍也知道严重,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个一清二楚,唯一隐瞒的,就是贾珍对秦可卿有不轨之心。

贾珍曾经想过要对着秦可卿一逞兽欲,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了个机会,却被她用一根簪子抵住了喉咙。

不过,抵住的不是他的喉咙,而是她的喉咙,以死相逼,使得有着欲念,却又顾忌着秦可卿身后那属于先太子的势力的贾珍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

可惜的是,后来有了戒心的秦可卿再也没有单独一个人呆过,身边至少也有七八个丫头,一脚出八脚迈的。偶尔两人遇到,说些话时,秦可卿也暗示了贾珍,若他敢对自己动上一根,她就以死明志。

自此之后,贾珍就再不敢对秦可卿有任何想法了。

毕竟,即便好色如贾珍,也是怕死的,更懂得识时务。

等到贾珍把秦可卿的事情交代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得到贾赦找自己的消息的林如海施施然的进了包厢。甫一看到贾珍时,林如海皱了一下眉头,不过,他虽然对贾珍不太喜欢,可对方到底也没做过什么祸国殃民的恶事,所以到底还是礼貌的打了声招呼,就寻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林如海这一路上就一直在心中盘算着贾赦急匆匆的派人来寻自己所为何事,到了吉祥酒楼的包厢看到了贾珍,大概就明白了事情关系到宁国府,否则贾赦不会让贾珍也跟着一起过来的。

只是到底会是什么事呢?

林如海想了半天,没有头绪。

索性他也不着急,着急的只会是贾赦和贾珍。

果不其然,他才刚刚坐下,贾赦就把秦可卿的身世与林如海全盘脱出,倒把林如海给唬了一跳。

贾珍本以为贾赦带自己来吉祥酒楼,是因为不想被不相干的人听到秦可卿的事情,现在才知道竟是真的约了人,而且还是林如海。听着贾赦与林如海说起秦可卿的事情时,他本想阻止的,可是如今他已经真的是无法可想,无计可施了,索性就破鑵子破摔,看看林如海会不会有什么好法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