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雨听到言侨的名字,也竖起了耳朵,“没有啊,他昨天帮我搬完家,晚上和他妈妈吃饭去了。”

顿了顿,她问,“怎么了?”

“你听着,今天凌晨我和柯印戚去MUSE酒吧找郑韵之的时候,看到言侨了。”

她攥着手机的手指猛地一紧。

“因为忙着拖郑韵之出去,我也没时间多去确认,不过,你知道,我的视力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5.0的,”陈涵心的声音此时变得愈加冷厉,“要是我真的没看错,那么那个搂着其他女人举杯甚欢的人,肯定是他言侨本人没错。”

翁雨呆呆地僵着身体,一时还没能消化这段信息。

“喂,小飞侠,你还听着吗?”陈涵心的声音很急。

“喂?!”

那边陈涵心焦急等着她的回答,翁雨却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原来他昨天晚上没有给自己打电话,是去酒吧通宵了?他在早晨的电话里还说,昨晚发生了很多事情、非常复杂、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讲……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扯了扯嘴角,勉强回复道,“大概是他的朋友聚会吧……”

陈涵心冷笑一声,“深更半夜在酒吧聚会?兴致真好,翁雨,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找他问清楚,他要是敢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绝对要他好看。”

咄咄逼人地放完话,这边翁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陈涵心估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稍微重了些,才缓了缓语气,“……我是已经被郑韵之气得焦头烂额了,她和穆熙不仅继续纠缠不清,还要往死里作践自己,谁知道现在连你这边也出状况了,我一直觉得言侨是不会背着你做这样的事情的。”

陈涵心的这些话,听在她耳里,却又像根本没有进入她的脑子,越来越严重的头疼和不知所措,已经让她的思维都停滞了。

“心心。”

沉默了一会,她缩了缩身体,轻声说,“我现在头有些疼,等我和言侨谈过之后,再打给你,好吗?”

她的声音很沙哑,那头陈涵心听得心里也不是滋味,想再说点什么,可还是暂且忍了下来,“……好,那我等你电话,你注意不要感冒。”

将挂断的手机放回包里,车子也停在了家门口,翁雨神色木然地付了钱,拖着行李箱慢慢上楼。

勉强用钥匙打开家门,进了屋,她把箱子往墙边一推,踉踉跄跄地走回卧室,连衣服也没换,就直接躺倒在了床上。

等到稍微有点意识的时候,她是被自己的额头硬生生烫醒的。

身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还是冷得发抖,再加上她的卧室朝北,这种天气不开空调简直冷得像冰窖,她哆嗦着、半眯着眼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发现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以她现在这样的情况,肯定是发烧了,估计温度还不低。

翁雨摸了摸自己滚烫的额头,绞尽脑汁地想……之前整理箱子的时候,药箱到底被她放在哪里了?

强撑着从床上下来,她摸着黑打开灯去翻床头柜,找来找去,却还是找不到。

眼前一圈圈泛着黑,她扶着墙壁走到客厅的储物柜,拉开来,再一层一层地翻找。

眩晕感越来越严重,甚至还有种想吐的感觉,她晃了晃、想要找个支撑点,一不小心就把之前靠在墙壁的行李箱给推翻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巨响,在这样安静的半夜显得尤为突兀,她连忙气弯下腰去扶行李箱,腿却一软,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

地板冰凉,翁雨只感觉自己快烧熟了,就这么手撑着地板、不断缓着气。

“咚咚——”

她整个人跪坐在地上还有些神智不清,这时却听到玄关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大半夜的,怎么还会有人来敲门?难道是言侨?

“等一下。”

她勉力从地上站起来,慢慢走到门边。

“是我,”一门之隔,她很快听到了一个温雅的男声,“傅郁。”

咦?邻居美男?

翁雨晃了晃脑袋,开了门,就看见傅郁一身居家服,还戴着一副眼镜站在她的门前。

“我刚在隔壁,听到了几声巨响,”他看着她,温和地说,“就想你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我……”她刚想要说什么,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头疼引起想要呕吐的感觉,越来越严重了。

站在她面前的傅郁蹙了蹙眉,望着她绯红的脸颊和不断冒着虚汗的额头,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异常,“你是不是发烧了?”

“嗯……”她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半闭着眼回答他,“我刚刚……就是在找药箱。”

傅郁定定注视了她几秒,这时将门开得大一些,不由分说地将她扶到沙发边坐下。

然后,他折返到被她翻得乱七八糟的储物柜前,很快在左下角的角落找到了药箱。

打开看了看,里面却没有退热片和消炎药,他回头看了一眼在沙发上烧得快要晕过去的人,心里很快做了一个决定。

“翁雨,”他走到她身边,为了让她听清楚,半弯着腰对她说,“你等我一会,我换下衣服,现在就开车带你去医院。”

“嗯……”她整个人现在已经没有太多的意识,只是出于惯性地回应,连他什么时候换好了衣服、拿了她包里的钥匙锁上门,扶着她坐电梯去地下室上车,都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