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楷杰欣喜道:“是,没错了,是妹妹啊,这两样都是她最喜欢的。而且当年我们查到的事情,妹妹确实是被拐到临安州,后来她从船上跳下去逃跑的,这些都对的上啊。”

王家人已基本上确定了柳璇儿的娘亲王素心就是他们的女儿,王老太傅激动道:“孩子,你再说说其他的。”

柳璇儿沉思了一下,说道:“哦,还有一件事,我娘脖子上带着一块方形的白玉,我现在回想起来那块玉的材质并不是很好。我爹娘出事的时候,家里没钱请大夫救他们,后来让姑姑拿着那块玉去当铺里当掉买药,可也只当了五两银子。”如果她娘真是王家的女儿,应该不至于带块廉价的玉吧。

王老太傅神情复杂道:“没错了,没错了,你娘就是我们的女儿曼妮。那块玉还是老夫亲自给她在首饰铺子买的,因为圆德大师说她不能佩戴太贵重的东西,所以老夫才给她买廉价粗糙的带在身上,而且仅此一件首饰啊,平日装扮都从不佩戴首饰,头发都是用木簪挽好的。”

柳璇儿:“……”这么说,围着她的这一圈人真的是他的外公,外婆和舅舅们?

被冷落在一旁的皇上见这件事情确定的差不多了,起身恭贺道:“朕恭喜老太傅老夫人寻回外孙女。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的爱女也已经离世,总归是留下了骨血,这也是件值得可喜可贺的事情,两位老人家要保重身体啊。”

“是,多谢皇上关心。”王老太傅和老夫人立即起身道。

柳璇儿见他们这副阵势,是已经将她归认为王家人了,她怎么觉得这好像是做了一场梦呢?莫名其妙的就找到了外祖家,这未免也太虚幻了吧,她有些无奈的看向萧澈,眼神询问道:这该怎么办?

萧澈嘴角微微翘起,直接走过去,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温柔到极致:“璇儿,找到亲人不是挺好吗?”

“嘶…”王家人齐齐抽了一口凉气,这画风是什么情况?

连刚刚还严肃沉稳的皇上也呆了呆,这真的是他皇叔?之前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就已是稀罕事了,如今听到他这温柔的声音,怎么觉得是在做梦呢?

柳璇儿看到大家的神情,哪能不知道他们在心里想什么,有些尴尬的将在她头上作乱的手扒了下来,低着头都不敢去看其他人了。

萧澈还没见过她这副羞涩的模样呢,突然轻轻地笑出了声,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戏谑道:“璇儿,你不必害羞,如今确认了你是王老太傅的外孙女,这里就都是自家人。嗯,皇上也不是外人。”

皇上嘴角抽了抽,看了一眼全部惊悚的王家人,提醒道:“皇叔,你这样不太好吧。”

萧澈挑眉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哪里不好?璇儿是你未来的小皇婶,以后也就是你的家人。”

皇上一阵心塞,这个小皇婶也太小了,比他都还小几岁呢,提醒道:“皇叔,可是她现在还只有十四岁,你这也太急了吧。”

萧澈直接无视掉王家人复杂的眼神,淡淡回道:“等璇儿及笄就定下来。”他自从正月从青山村回来后就想跟皇上说这事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就趁此时机说了也好。

皇上:“……”

王家人:“……”

柳璇儿没想到萧澈会在这个时间说这事,她就算脸皮再厚也有点承受不住,她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伸出手在他腰上拧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王老夫人有些皱纹的脸上表情非常丰富,有震惊,有尴尬,有不可思议,又有些复杂。

王老太傅回过神来,一张老脸也有些挂不住,说道:“萧皇叔,你,你们……”他看了萧澈一眼,又看了低着头的柳璇儿一眼,后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萧澈将柳璇儿作怪的手拉了下来,紧紧的牵在手里,坦然道:“我和璇儿认识半年了,她还救过我一命,我们俩早就互许终身,也已商量好等她及笄就定亲。”

王老太傅是个严谨规矩之人,家风亦是如此,还有点接受不了他们这样,不安道:“可是,可是这孩子总归还是太小了,她还不懂人情世故,见过的世面也不多。而萧皇叔身份尊贵,老夫说句直白点的话,您身处的环境太复杂,这孩子恐怕不能适合这种生活,到时候日子会很难过。”

萧澈淡淡道:“老太傅,你担忧的事情根本不存在,璇儿比你想象中的要优秀很多。我说句骄傲的话,这京城之中没有哪个大家闺秀能比得上她,就算是你们二老用尽心力培养出来的女儿,也就是璇儿的娘亲,也没有她优秀。”

皇上和王家人都很诧异的看向柳璇儿,他们知道萧澈不会说谎的,在乡野间长大无人教导的她真的如此优秀吗?

柳璇儿知道王老太傅是认定自己是他外孙女,是为自己好才说的那番话,可是他这番话她听着不舒服,那些想要劝阻她和萧澈在一起的好意,她都不喜欢。

他们原本的外孙女唯唯诺诺的性子确实不太适合皇家生活,可她不是那个柳璇儿。对于她来说,没有适不适合,只有愿意不愿意,她选择了萧澈,也就选择了复杂的皇家生活,她会改变自己原本的个性尽力去融入其中,而不是还没开始就退缩。

她紧紧的握着萧澈的手,抬起头坦然自若的面对着他们,说道:“王老太傅,我柳璇儿出身并成长在乡野间,没有与高门大院里千金小姐们那样跟着夫子嬷嬷学习琴棋书画规矩礼仪的机会,对这些你们认可的衡量标准很陌生,可我自己不觉得我就比别人低一等。”

“别人在父母双全亲人围绕宠爱的时候,我被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扫地出门。别人在学习琴棋书画的时候,我只能用树枝在地上划写。别人在父母怀里嬉笑玩闹的时候,我在大青山脉里跟男人一样去打猎为生。别人看着满桌菜肴挑三拣四的时候,还没锄头高的我在偷偷跟着村民们学习种地,种够我整个冬天吃的红薯土豆。别人冬天在厚实温暖的大屋子里烤火取暖喝热茶的时候,我得自己去砍柴挑水。别人在挑剔新衣鞋袜的时候,我只有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可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