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突然警车声大响,那个司机慌张闯进来,请求撤退。

“婷姐,条子来了,快走吧!”

蓝婷像是听不到一般仍专注的给方言早塞药,拳头大的药瓶子塞空了才停下。

“方言早,放心吧这不是毒药,怎么能让你死得那么轻松!哦,对了,你也别妄想找徐迟给你出头了,他现在有了新欢了。”

方言早嘴里全是那股药味,很多来不及咽下的直接融在嘴里,恶心的直想吐,一阵阵的干呕着却吐不出来。

蓝婷说什么他没心思去听了,偏蓝婷不放过他,点开手机一段视频贴在他眼前要他看。

“你以为我骗你吗,看看吧,把你宠上天的徐迟转身就把这份宠爱给了别人了,你不过是他玩剩下的!”

视频中,中午看到的那个男生搂着徐迟的腰笑得无比灿烂,旁边起哄的人想伸手去扒男生的衣服,都被徐迟笑骂着一一挡住了。

看背景正是他想去的那家酒吧,躺在肮脏的地面,狼狈的像条狗的方言早无声笑了,是不是该感谢蓝婷绑了他,好让他不用亲眼见证。

徐迟是怎样爱着另一个男人的。

纷杂的脚步声响起,司机扯着接近癫狂的蓝婷从秘密通道走了。

方言早晃了晃晕乎乎的脑子,费力的看清了走在人群最前面的人,好歹得知道是谁来救了他啊。

堪堪撑到瞥了眼男人的脸,一阵天旋地转,两眼发黑,凄凉笑了笑,是他啊,怎么会是他来了。

……

“分析不出来?你们医院干什么吃的,那么大的量,老远就能闻到残留的药味你们告诉我分析不了成分?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给我一个妥当的治疗方案!否则你们院长可以下岗了!”

耳边嗡嗡作响,方言早眉心紧蹙,眼皮动了几下睁开眼。

“不好意思,请问我这是怎么了?”

“我记得今天高考,我为什么会在这?”

“不对,我毕业了,我现在应该是在……是在……”

方言早的眼泪刷的一下下来了,“我应该在哪?我是谁?我不是死了吗?我不要在这,我要去哪?我要去哪!告诉我!”

他语无伦次的状态让医护人员都大吃一惊,前面发火的男人怒意加重,揪住科室主任的衣领,指着方言早问他,“你不是说洗完胃不会有大问题吗,你看看他这个鬼样子,像你说的没问题的样子吗!”

科室主任虚汗连连,通常误服药物洗胃能有效补救,这个病人的情况他们也是头一回见,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好的解决方案。

“您请息怒,我怀疑方先生服用的药物含有致幻成分所以导致了他精神混乱,你再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马上回去开会研究方先生的病情!”

“一群废物,我捐那么多款不是让你们练嘴皮子的,明天,我要他恢复正常,否则你们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卷铺盖走人。”

科室主任忙招呼病房内局促不安的医生护士退出房间,直奔会议室。

男人走近他,抬手揩去他眼角的泪,“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方言早空洞的双眼迷茫的看了他几秒,猛然出手拔了针头下床就往外跑,“我妈做了饭再等我回去,我不能呆在这!”

男人还未拦他,他自己又停住了,回头殷切的望着男人,“我家在哪?”

男人拽着他的胳膊按回床上,眉间的沟壑越皱越深,“你先告诉我你被喂了什么鬼东西!”

方言早脸色骤然变得煞白,发着抖掰扯男人擒住他的手,嘴里念念有词,“你是讨债的!放开我,我没钱,我爸欠的你找他吧,我没钱帮他还了……我没钱了……”

男人咬着牙,紧紧搂着他,直到歇斯底里的方言早再度平静下来。

这一晚男人过得十分不太平,方言早情绪多变,喜怒哀乐轮番上演,记忆也出了差错,穿插错乱的说着记得的事,上一秒觉得自己八岁,下一秒又哭着推翻自己的说法,说自己大学了,紧接着又回到中学时代嚷着要出去兼职。

就这么闹腾了一夜,天色大亮精力耗尽才昏睡过去。

男人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方言早会不会真的疯了不确定,但他快被带成神经病了。

方言早一睡睡了一个昼夜,再醒来是第二天中午。

男人看他睁眼莫名有些心惊,该不会又接着闹吧……

“你醒了,这次认得自己是谁我是谁吗?”

方言早望着男人不解的眨了眨眼,嗓子有些哑,“王总这话什么意思?”

“呼……谢天谢地,你总算恢复正常了。”

听闻人醒了,科室主任风风火火赶来邀功。

“这下您可以放心了吧,我既然敢向您保证就一定会把方先生治好的。”

王理冷冷剜他一眼,人是自己调节好的,有他们医院什么事?

不欲再看科室主任谄媚的嘴脸,俯身去问方言早,“有没有哪不舒服?”

方言早动了动胳膊和腿,好像没哪里不对劲,就是脑袋昏昏沉沉。

没有得到回答,王理皱眉去问科室主任,“你确定他一开始出现那疯癫的模样是暂时性的,不会复发?”

“按理来说是不会的,方言早没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所以会出现那种状况是药物的副作用。”

“嗯。把人拉去做个全身检查,没事就办出院吧,医院呆久了没病也闷出病了。”

科室主任应声去办,比服侍自己老子还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