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江孟真说的晋国律法,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连珠炮一般问了三个问题:“这条律法和其他律法可有冲突?实施的时间可还有效?”

郝澄上辈子不是法律专业的,不过官司看过一些,以律师为主题的剧也见过不少,对律法还算有几分了解。

江孟真会说,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你告官之前先去店里头购一本《晋国律》,翻到第二百五十页,从右到左数第二十三列,第十三章一千三十五条,先看看是不是我说的那样,你再考虑,要不要依我所言。”

他倒没有觉得被冒犯,毕竟郝澄与他算不上相熟,告官输了搞不好就被倒打一耙。

要是郝澄不知谨慎,毫不犹豫地就按他所说的去做了,他反倒可能觉得这人被狐妖迷了心窍,太容易偏听轻信,不是他能够用的上的人。

郝澄将信将疑,当天就抱了本厚重的《晋国律》回来,翻到那页,果然如江孟真所言。

她考了对方几条,后者悉数对答如流。为了给郝澄增加信心,江孟真还当场露了一手。

他让郝澄翻来《晋国律》的最后一页,清了清嗓子便开始背诵上面条例,从他口中吐出的句子流畅清晰,然而听着毫无逻辑性可言。

郝澄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晋律,竖起耳朵仔细听,便发觉对方不是随便吐出一堆乱码,而是把晋律从最后一条最后一个字,完完全全地一个字一个字倒着往前头背,章节顺序是倒的,句子也是倒的,真真正正地倒背如流。

前世郝澄有个能背出一本英语字典的同学,她已经觉得对方很厉害了。这本《晋国律》足足有七百多页,一共近四千条律法,而且按江孟真所言,他对其他律法同样熟知,才能有十足的把握对她下这个保证。

即便江孟真可能没有他所言那么厉害,这倒背如流《晋国律》的本事,就足够让她刮目相看。

年轻人也该有点胆气,郝澄合上书,显然是信了江孟真在律法上的专业素养:“那依你所言,我应该怎么做。”

江孟真沉吟道:“我若是有状师的资格证明,本可以帮你一把。不过现在我连身份文书也无,这事情便不好方面插手,你若信我,便按我说的来做,多余的话一句不要说。”

郝澄毕竟不是表演出身,怕自己做的不到位,还跟着江孟真在屋内排练几番。

她有不懂之处,对方就逐句和她分析:“为官者最怕旁人说她对皇上不敬。你上去就按照晋国律告人,莫提半句县官不是,只说那牙行胆大妄为,是她们违反了律法。”

如果郝澄带上县官,后者免不了要为自己推脱罪责。只一心咬定牙行,县官为表忠心,成全她自己清名,迫于压力,自然会“秉公办事”

不怕官员利益为上,像县官这种人,越是贪婪越顾自己,看起来是牢固的盟友,一旦牵扯到她自己利益,管你是谁,她都能立马翻脸。

更何况那牙行和县官之间,不过是靠着一个美貌侍君牵扯起来的,本就脆弱的裙带关系。

牙行磨郝澄,无非就是昧了她的银子,不打也不骂,就是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