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孟真但笑不语,只视线凝聚在张氏身上,郝澄和江敏便又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去看张氏。

后者愣了一下,也不气虚,反倒斥责江孟真道:“你胡说什么!”

他也不装柔弱了,转过脸去怒瞪着自家妻主:“我日夜都和在一块,妻夫十多年,没想到只旁人一句话,你就动摇了对我的信任!”

他这幅坦荡荡的态度,江敏立马就气虚了,但她也不会承认自己又什么错误,而是把责任都推到江孟真身上,斥责他道:“你都胡说些什么,还不快向你父亲道歉!”

江孟真面露疑惑:“我何曾说过什么对不起他的话了?”

江敏一时语塞,他确实未曾明确的说张氏红杏出墙,但他的话那么又暗示性,旁人怎么可能不想歪。

思及此处,她不免对这个嫡长子又多了几分厌恶。江孟真心思颇多,先前为她算计旁人也是她看在眼里的,没曾想他竟然拿这心思拿来算计她这个亲娘,简直是令人齿寒。

江孟真当然不可能道歉,也并未打算就这么让事情结束,他话锋一转,又道:“我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父亲您不是最清楚不过了吗?”

他慢悠悠地念了几个词:“十年前,松花巷,福缘寺,李莲香。”

郝澄听得一头雾水,只管盯着张氏面上的神情变化,对方果真当着她的面上演了一回变脸略绝活。

原本张氏是中气十足,因为愤怒,那气血上涌,加上他保养得好,堪称面如三月桃花。

但江孟真寥寥几语,刷地一下他就面白如纸,好似一个听说自个得了绝症,即将命不久矣的垂危病人。

江敏眼睛也不瞎,看自家夫郎神色,当场便怒了:“好啊,敢情你方才在骗我!张欣,你与我讲清楚,孟真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世间没什么女子能够忍受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江敏显然也不例外。

张氏忙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敏却怒道:“你不着急解释,来人,把江岑带去正厅,再让人去采离果过来!”

离果是晋国一种可以入药的果实,还有一种特别奇妙的作用,就是可以拿来调配滴血认亲的药。

江岑一下子人被江孟真身边高大的仆从拎了起来,她先前被郝澄拎起来摔了一下,已经对骤然悬空有了阴影。

当即就哇哇大哭,一边挣扎一边向自个的娘亲求助:“娘,你救我!”

到底养了十年,江敏有些心软。但一想起来她很可能是张氏背叛她的产物,她立马又冷硬了心肠,背过身去大步流星地走在了前面。

她这反应落在江孟真眼中,他却没觉得又什么解气,反而对江敏多了几分不耻。她一直是这样吧,耳根子软,但一触碰到自己的利益又狠心到极点,说穿了就是自私自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