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谢晟脸色苍白,他只叹了口气,对皇帝道:“宝宝要休息了,陛下还是出去罢。陛下要纳什么人,挑选好把册子递过来便是。”

说完了他便抱了孩子转到屏风后头去,对皇帝是个冷冰冰的态度,不讨好,也说不上厌弃。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他和皇帝之间并没有这么僵,他也不像现在这样敢对皇帝摆脸色。

人心都是肉长的,郝安乐虽然告诫过自己,不要轻易地对帝王动心,但对方毕竟是他人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女人,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对自己的妻主抱有过很大的希望,也向往着自己能够像爹娘那样得到一段恩爱美满的感情。

皇帝一开始只有他一个,也只碰过他一个人,又有心对他讨好,各种手段使出来,他年纪小,一时间陷入这浓情蜜意里,倒也是痴了不短的时间。

但这份痴痴爱爱也没有能够持续多久,谢晟的举动便让他的心凉了一半。因为他无意间亲耳听到对方说了一段话,也亲眼见着对方和那位番邦来的小王子虚而委蛇。

之所以用这个词,是因为谢晟的眼底对那位王子并没有什么深切爱慕,表现出来的感情不过是为了获取最大利益的作戏。

皇帝的后宫需要很多个男人,他们的位置往往代表着朝野上的平衡。皇帝娶这些娇弱美丽的少年,是为了用后宫掌握朝堂的平衡。

在这宫里受的宠爱久了,他几乎要忘了,自己能够嫁进宫来,本就是先皇为了朝野平衡,强行地把他们郝家绑在了皇家这条船上。皇帝心思深沉,是他自视过高。

谢晟到底是皇帝,老是被她这个君后这么下面子也有几分不喜,当下便站了起来,语气也冷冰冰的:“君后侍奉我是你的责任,再说先前那个阿尔朵的事情,孤已经将他赐给了镇国将军,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郝安乐摇头:“臣不想怎么样,只是臣今儿个身子不爽利,实在不能伺候的了陛下,若是陛下想要,可以另寻他人。”

皇帝虽然把那小王子推给了镇国将军,但并不肯对他给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如今四妃虽说还未进宫,但这宫中并不缺美貌的男性宫人。而且储秀宫已经定了几位后妃的名位,依着这几人的身份,便是未被皇帝宠幸也能得到不低的份位。

要安抚那些人后头的家族,皇帝的临幸是迟早的事情。对他而言,早一日晚一日都没有什么分别。

皇帝也知道这一点,她的气消了几分,但到底还是不甘心,捏住他的脸颊,苦笑道:“旁人都是巴不得孤临幸他们,只有梓童你对我这般狠心。”

换做别的宫人,想着法子往她身上扑。偏偏郝安乐对她不屑一顾,有了女儿之后更是避她避得厉害,但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她堂堂皇帝,偏偏在这么个人身上犯贱。

“陛下这说的是什么话,陛下要求心,何必非要搭在我身上,您富有天下,只要挥一挥手,就有无数好男儿把一颗真心搭在您的身上。”

谢晟摸上他的胸口,带着薄茧的手掌在郝安乐细嫩的肌肤上摩挲。虽然为她生育了一个孩子,但她这个小君后身形还是和先前一般纤细,他的肌肤也像是上好的羊脂乳酪,光滑细腻还带着淡淡的奶香。

郝安乐也不是什么懵懂的孩子,不过对待谢晟的触碰他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排斥反应。

谢晟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又发出一声喟叹:“可是梓童知道,孤只笑要你这一颗真心。”

郝安乐定定地看着她:“陛下想要臣服侍,又想要臣的心,却不肯拿臣要的东西来换,未免太过贪心。”

皇帝会有别人,他却只能有皇帝这么一个女人。这原本就是件不公平的事情,他守着自己的心,还能好好过日子,要是把心轻率地交出去了,那可什么都没有。

谢晟微微皱起眉,只道:“那些人,我不会碰他们。” 她不轻易许诺,在对上郝安乐那双亮如星辰的眼眸的时候,甚至说不出虚伪的甜言蜜语来。

也不是没有过要允诺他一生的冲动,只是刚想开口,话又会被她的理智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