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渊并未同江国腾解释是为什么。

他摆好了棋局,趁着江国腾不注意,手里的卒冷不丁吃掉了江国腾的兵。

“攻左视右,你得小心了。”

话里有话,如同藏头。

江国腾复又笑了笑,“你做医生该做够了,我这次回来,不单单是验收一下儿媳妇,更重要的还是江氏这块,你什么时候决定收心回来?”

江北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江国腾,“你还欠我老婆一个人情,什么时候还?”

“怎么,今天来跟我下棋,实则是说你老婆的事儿?那你想让我怎么还?”

“知道为什么这层楼尽头的那间办公室,一直空着?”江北渊淡淡说着,继续走了下一步棋。

江国腾不解,他是真的不懂自己的二儿子心里在想什么,“你有什么用处?”

江北渊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在走了一个仕四进五的棋稳固阵营之后,这才嗓音悠悠然道:“江氏缺个花艺师,发布会、场面布局,花艺师都有用处。”

“哈哈哈!”

江国腾爽朗大笑。

“你小子,给你老婆铺路的算盘都打到我头上来了!”

虽然是算计,可江国腾也不恼,商人之间就是需要算计,不然也不能称之为一个合格的商人。

“那要不这样,我让她来江氏,你也同样回江氏,这样行不行?”

“让她来江氏,是你还她的人情,”

江北渊不疾不徐,“让我回江氏,你得额外付出聘礼,一码归一码。”

说完,一步棋杀过去,江国腾直接掉马,悔时晚矣。

江北渊笑了笑,终于收了手。

大局已定,他不需要继续厮杀了。

“短兵相接,寸地必争,你也看到了,你不出手,只能等着对方来攻击你。”

他说话的神情态势淡然,不像是在同父亲说话,倒像是两个朋友之间在叙事谈心。

江国腾就知道,江北渊心里还是有江氏的,虽然他现在做着医生,可公司的事情,他依然有所耳闻。

“很明显公司有内鬼,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只是我常年在美国,泞城这块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你要是能回来,一方面揪出内鬼,另一方面整治公司,泞城的产业链加上美国的产业,江氏断然会越来越好。”

说着,江国腾重重叹气。

“不然公司交给其他人,我还真的不太放心。”

“开始倚老卖老了?”

江北渊好整以暇。

见江国腾是真的急躁了,便也不跟江国腾打马虎眼了,摆明车马说出自己的目的,“泞城南区的海边别墅,还有学区房,我要这两套,要最好的位置。”

“怎么,你要这地皮做什么?”

“无可奉告。”

“你啊你啊——”

江国腾摇头失笑,他向来有自己的打算,就像是很早之前,他哪怕是在英国留学,也不忘发展泞城的人脉。

江北渊自己曾经说过,他的重心终归要回到泞城来。

“可以,这两块地皮我给你,你老婆那边,是你让她过来,还是我去邀请她?”

“等等吧。”

江北渊说着,随手摩挲着左手无名指的婚戒。

这是他最近新增添的小动作,只要闲暇下来,便喜欢一圈一圈摩挲这戒指,眼角眉梢都挂上柔和。

“现在还不是时候,到时候了,我会通知你,走了。”

他眼底闪过思忖,说完起了身,在穿外套。

江国腾低头一看棋局,自己的棋子已经所剩无几。

是他疏忽大意了,又或者说根本没用心,以至于被江北渊攻了个彻底。

“臭小子,从来不按套路出牌啊,你这到底是什么风格……”

江北渊系好了外套上方的第二颗扣子,随意耸了耸肩膀,“没有风格。”

说完就走。

江国腾冲着他后背吆喝一嗓子,“你还没给我个准话,到底什么时候回江氏?”

“回来的那天,你就知道了。”

伴随着话音刚落,江北渊的身影已经彻底被厚实的房门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