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听完电话,小野平一郎说道:“平康药店的要被人掉包了。”

倪新答道:“这么说周成斌、张弛还是中计了……对了,被掉包的药有几盒?”

“当然是一盒,为了以防万一,所有出售解药的药店、医院都只有一盒药充当诱饵,周成斌、张弛两人中毒,一盒药不足以救命,没准还会让二人的亲信发生狗咬狗的争执。”

倪新很肯定的答道:“不会,以属下对此二人的了解,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其他药店、医院的解药没有被掉包,只能说明周成斌和张弛只有一个人中毒,另外一个人不知什么原因,逃过了一劫。”

“你说的有道理。这些混账东西,连个药品都看不住,早知如此,还不如收缴上海所有的解药!”

“将军不必自责,放出一部分解药以便破获军统物资运输渠道的想法是对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没想到军统上海分局还有叶君远这样的作伪高手。”

小野平一郎顿了顿,又道:“倪新,我一向视你如爱子,你的心情我何尝不知?被欺骗多年,自是不甘,不过现在的你没有时间自怨自艾,虽说刘泽之、张占、徐建雪落网,唐吉田、钟伟等人被杀,可是周成斌或者是张弛很可能逃过了一劫,军统上海分局还没有被彻底打垮,我需要你配合我完成这最后一击。”

倪新点头道:“将军说的是,生死关头,刘泽之发出了最后一封电报,此人之凶悍顽劣,属下平生仅见,审讯越早开始越好。”

小野平一郎放下了心,问道:“你准备怎么办?”

“请将军安排权菅祜或者其他人审讯张占,我去和刘泽之谈谈。”

小野平一郎不以为然:“你觉得他有可能投诚吗?”

倪新无可奈何的一笑,答道:“不太可能。我和他自从在越南河内相识,快四年了,惭愧,直至今日,我才看明白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你想和他谈什么?”

“正因为他弃暗投明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属下才想和他好好谈谈。您知道属下对心理学有一点粗浅的了解,刘泽之孤身一人在76号潜伏近四年之久,一定有和人谈话的诉求,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在这种不经意的谈话中,会泄露很多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按你说的办,对张占的审讯暂时延后,等你和刘泽之谈完再说,走吧,去牢房,对了,影佐将军一个小时前回来了,听说了这一切后,征衣未解,坚持要参与审讯,我只得答应,也快到了。”

“影佐将军回来了?鄂西会战应该还会持续一段时间才对,战况如何?”

小野平一郎苦笑道:“会战并没有结束,不过仗打到这个份上,影佐将军没有太大的必要留在前线了。战况如何?仅从这场战役而言,勉强算是打了个平手吧,唉,皇军攻占陪都重庆,消灭重庆政府的战略目标落空了。”

九点半钟,倪新来到牢房外,从监视窗向内看出:空荡荡的牢房里,刘泽之半躺在砖砌的平台的一角,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看守汇报道:“刘处……刘泽之被关进去后,就是这个样子。”

倪新命令道:“开门。”

刘泽之被开门声惊醒,坐了起来,看着倪新,语气如常:“你怎么会来这里?”

“来看看你,小野将军说他要亲自审讯,等审讯开始了,再想和你聊聊,也许都没有机会了。”

川崎哲也用一个托盘端着一荤一素两盘炒菜和一壶酒来到牢房门口,倪新命令道:“搬两把椅子,再拿个小桌子进来。泽之,有胃口吗?陪我喝点。”

“好啊。”

川崎哲也带着看守很快安排好了一切,倪新命令斟酒的川崎哲也:“打开手铐,你们都出去吧,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进来。”

看守打开手铐,走出牢房,川崎哲也反手虚掩上了门,站在门口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