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待命的四名同样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男子走了进来,站在了谢威身边。谢威抬头看着他们,目光里渐渐有了恐惧……

那四个人不发一言,拖起谢威绑在刑架上,谢威徒劳的挣扎着。

一名男子给谢威做了静脉注射,另外一名男子熟练的踢去谢威的头发,拿来温水,仔细的清洗着。

杉田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加大特制手术刀,慢慢走过来,冰冷的手指摁住谢威的头顶,一种剧痛袭来,手掌大的一块头皮在谢威的面前晃过,落入白色的医用托盘里,杉田继续操作着……

谢威终于崩溃,声嘶力竭的哭喊出来:“住手!我说——倪局长,回来,你们住手!倪局长,求你了,我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全说!!”

在门外观察孔向内窥视的倪新露出了笑容,他故意延迟了片刻,才推门而去,摆手说道:“杉田君请稍候——”倪新并不落座,转头做出一副随时有可能拔脚就走的样子对谢威说道:“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谢威已经陷入半疯癫状态,喊道:“是,我说,我全说!求你了,让他们走,走!”

郑敏配合道:“倪局长,属下斗胆为这个人求个情:请杉田先生去隔壁暂时休息一会,听听他怎么说,再敢冥顽不灵,就交由杉田君处置。”

倪新故作犹豫片刻,才勉强点了点头,杉田做出一副不情愿却不敢抗命的样子,悻悻然离开了房间。

这时影佐祯昭已经走到刑讯室门口,杉田走出来后摘下口罩,原来是小野平一郎手下的江崎贵由假扮的。

江崎贵由迎上来低声说了几句,影佐祯昭心下郁结稍解:但愿此人知道张弛和刘泽之的下落,他说道:“倪局长果然是奇计百出,这么说此人很有可能招供?这就好,江崎君,你陪我到监听室稍待。”

郑敏拉开椅子,请倪新坐下,倪新好整以暇的点着根烟,抽了两口,这才问道:“你的姓名。”

“谢威。”

倪新耐着性子,按照程序问道:“你在军统上海分局中的位置?何时来的上海?”

“五月五日来的上海,来了之后跟着冯根生,是上海分局第六行动组的成员。”

倪新有些失望:此人刚到上海,又只是一名普通的行动人员。

助手郑敏问道:“来上海后参加过什么行动?”

“没有,第一次参加行动就是跟着王德福去新建的一号联络站,增援营救了三名伤员的冯根生。”

郑敏继续问道:“在张弛落脚的联络点外鸣枪示警的是你吧?”

“是我,我和冯根生去了清源诊所,本来是为了转移在那里治疗的伤员林世荣,没想到那里的医生蒋睿和说你们曾派人去搜查过,他敷衍过去后,不放心,自作主张提前把林世荣转走了,冯根生不放心,自己去转移林世荣,命我去向张弛汇报。”

蒋睿和?倪新想起来了,此人曾为李士群治疗过旧伤,自己见过两面,该死!居然主动通敌,协助军统。

倪新对身边侍立待命的打手说道:“把谢威解下来,给他搬张凳子,让他坐下说。”低声命令郑敏:“你带人去清源诊所抓捕蒋睿和。”

谢威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倪新又问道:“你知道张弛现在在哪里吗?”

“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冯根生落脚的联络点,可以告诉你们……”

倪新很失望,打断了他的话:“你没有按时回去,冯根生能不立即转移吗?谢先生,我也不想瞒你:刘泽之潜逃,皇军颜面大失,除了两名知道的更少、和唐吉田一同中计被炸伤的伤员,我手里目前只有你一个活口,影佐将军要明正典刑、以儆效尤,你是唯一的人选,你说的这些救不了你的性命。”

意志和斗志丧失后。强烈的求生欲控制了谢威,他惊慌失措,放声痛哭。

倪新耐心的等他稍稍平静后,命人端来一杯凉白开,说道:“你好好想想,还知道些什么?”

谢威心中一片茫然,理不出头绪,说不出话来。

倪新只得主动问道:“从重庆来的一共几个人?都是些什么人?怎么才能找到其他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