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下进来报告是去环卫局执行抓捕任务的人回来了,嫌犯顺利就擒。

刘泽之问道:“带到审讯室,十分钟后我过去审讯。老包,给我找个助手。”

“还找什么?刘秘书,您要是不嫌弃,我来。我们内卫组这些日子是丢尽脸了,被好几个长官训斥,你等于是为我们挽回面子。”

刘泽之拽了一句文:“固所愿也不敢请也,辛苦你先去准备一下。”

一五十,包祖章来请刘泽之,走到半途,刘泽之突然抽了口冷气,扶着墙站着。包祖章问道:“刘秘书,你怎么样了?”

“没事,腿上子弹擦伤一阵剧痛,容我缓一下。”

包祖章搀扶住他,关切道:“要紧吗?怎么也是枪伤,别大意了。您以前受过枪伤吗?”

刘泽之苦笑道:“四年来我曾五次受枪伤,全是伤在自己人手中——走吧。”

包祖章一愣,对刘泽之的经历更加好奇佩服。

审讯室外,刘泽之止步观察窗望着里面的嫌疑犯,只见是一老一两名脸色黝黑,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初来城市的乡下人。年纪大的有四十余岁,偶尔抬头张望,眼神里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狡黠;的只有二十岁上下,低着头发呆,二人的长相有几份依稀相似。

两边四个深秋的天气只穿着一件单衬衣的彪形大汉,抱着胳膊、板着脸,恶狠狠的站在那里。他转头对包祖章道:“你来唱白脸,怎么蛮横怎么来。”

此言正中下怀,包祖章响亮的答了一声:“是。”

审讯开始了,坐在主审位置上的刘泽之低头整理资料,包祖章抢先开口:“你们就是在军统外墙外面贴传单、刷标语的汉奸?”

年纪的那个人犯吓得一哆嗦,上年纪的那个强挤出一丝笑意答道:“是的,长官,俺们知道错了,您大人大量,高高手让俺们过去吧,以后俺们再也不敢了……”

包祖章一拍桌子,怒道:“什么?放过你们?的好轻巧!”

≈□≈□≈□≈□,年纪的忍不住抽泣起来,年纪大的那个也似是吓坏了,刚想站起身来哀求,一名打手狠狠地把他摁在凳子上:“不准动!否则可以当场击毙!”

“是,俺不动,长官,俺们不知道啊,俺就拿了人家一千法币,俺这就退出来……没带钱,回去就退给长官,没通敌,不敢那,长官,你可一定要相信俺们……”

包祖章气坏了,戟指大骂:“退钱?混账!为了一千块钱,就敢在军统外墙刷反对抗日的标语……”

“俺们不识字,不知道刷的是什么……”

“还敢狡辩?!来人——”

刘泽之终于忍不住开口教训:“包祖章,你这是审讯,还是泄愤?不像话!”

“这两个混账,居然想以不识字逃避惩罚,我……”

刘泽之打起了官腔:“你什么?到底谁是主审?作为一个军人,你不懂得如何服从长官吗?”

包祖章愤愤住口。

刘泽之了根烟,道:“来人——”他指着那个不住哭泣的年轻人道:“同案犯怎么能一起审?还有没有一常识?先把他带下去。”又抽了两口烟,问道:“我们开始吧,你的姓名。”

“岳老四。”

“年纪。”

“四十七。”

“和同案犯的关系。”

“他是俺侄子,他什么都不知道,都是俺一时鬼迷心窍。”

两整,重庆远郊铜梁县一家被日本轰炸后废弃的军工厂内,仅剩的两间可以住人的房子外面,被雇佣来看门的老庞在门外把风,日本谍报网通讯员陶吉成来见古华:“古先生,这是老贺送来的。他担心有人跟踪,没敢回来。”

古华道:“他的谨慎是对的,难道耿镇宽真的叛变了?好在他并不知道这个联络……老陶,军统押解耿镇宽指认现场时,你当时也在菜市场后门?你和贺儒,耿镇宽都认识,你们两个居然毫发无伤?经过,越详细越好。”

“当时我奉您的命令趁着菜市场关门的时候去和贺先生接头,刚到那里就看见拉起了警戒线,陈劲松的,就是您起他是您的同门师弟,断了一条腿的那个人,也在现场,耿镇宽被几个人押解着,似乎是在指认现场,我看到了贺先生,没敢上前。贺先生做手势命令我立即离开,去死信箱取情报。”

“现场军统有几个人?”

“加上陈劲松我看到了四个。古先生,贺先生送来的情报不是耿镇宽掌握的内线目前还没有出事吗?属下提议马上转移。”

古华委决不下:“如果耿镇宽没有叛变,就没必要转移;如果他背叛了大日本帝国,转移还来得及吗?我并不是怕冒险,才让这两条内线自生自灭,而是假如我要越过耿镇宽直接联系内线,必须亲自出面。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军统是怎么找到圣保罗教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