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帆也唯有火速笔记,尽量记下女子的体貌特点,最后好做比较。

整场选拔一直持续到午时,场内的聊算计,场外的看热闹,即便艳阳压头,盛景依然不减。十八组都亮相后,休息一个时辰,杨长帆等人入府商议,下午再做复选。然而人群却也没怎么散去,都三三两两议论着等着看好戏,不少本是贩货的商人也不禁驻足于此,见证一回汪夫人的诞生。

回衙商议,也分成两层,核心层自然是杨长帆汪滶与胡老太,外层是二十位文书,综合各自观点评分,选出六位最佳人选。

可不知不觉,又分出了第三层,作为嘉宾的东番人物也各有各的意见,凑在一起争论。

总结过后,汪滶胡老太这边已眼花缭乱,选来选去难于取舍,左右为难终是推出了8个人选。文书则依据评分,选取了分高者六名,其余人物就太乱了,有的没的提了许多。

不过这一次,群众的意见和领导的眼光基本吻合,汪滶心仪的8人中,有5人都在文书给出的名单内,分数与印象的重合度很高,两层意见最终形成了一份九个人的名单,要从中剔除三人,剩余六人做最终角逐。

以姓名为头,下面写着才艺与文书描述的九张卡片放在桌上,杨长帆胡老太汪滶围在桌前,都是一副头晕目眩的状态。

汪滶左拿右放,完全已经记不清每个人的相貌,唯独只有一人记得很清晰。

那是一名相貌堪比沈悯芮的扬州女子,扬州正规场子出身,体态言辞礼节才艺皆属完美,毫无疑问,是扬州场子老板带来的,他之前已经问过规矩,这种情况如果选上,徽王府买单,即便这位是两千金姬,对于徽王府来说也只是一根毛而已。

杨长帆也同样头很晕,但时间有限,他要掌握好节奏。

“老太太,海勃(汪滶新取的字),我知道你们现在心里也拿不定主意,咱们用特殊的方法来梳理一下。”杨长帆一面将九张卡片进行分组叠开,一面说道,“这九人里,三个是老板带来的,一个是背着家里跑出来的,一个是乐户,一个是奴婢出身,还有一个是军户,剩下两个是农户。”

“都是良家的姑娘么……”胡老太太严重露出一丝怀疑,从出身来看都够惨的。

“媒婆都验过,绝对是清白之身,家里人就顾不着了。”杨长帆点头道,“我就是从门户理解上说一下。老板带来的瘦马,印象中绝对是无可挑剔的,我自己家里悯芮也是这个出身,人是很有趣的,惠是有的,但贤很有限,因为她们琴棋书画绝对是人中翘楚,吃饭扫地是永远是也不会做的。在一起很有情调,但别指望她能干活。”

“此类女子,徒有其表。”胡老太摇头道,“为姬妾是可以的,正室还是不该。”

汪滶沉默不语,他第一印象最好的正是瘦马出身。

杨长帆是非常懂汪滶的,就此说道:“不过言归正传,我若为娶亲,让我在翘儿与悯芮之中选,八成会选悯芮。”

汪滶眉色一扬,刚要搭话,却又见杨长帆说道:“但若让我现在来选,我依旧会选翘儿。”

“……”

杨长帆接着说道:“并不是悯芮不好,悯芮很好,而且在多数方面都比翘儿要好,多才多艺,甚至在……房事上……就是这个意思,但是翘儿有悯芮没有的东西。”

“什么东西?”汪滶问道。

“勤奋,向上。”杨长帆从没打算卖关子,“悯芮更多的则是与世无争云淡风轻,像是一叶扁舟,随波逐流。如果说悯芮为我消遣取乐的话,翘儿就是会为我着想,为我分忧。其实多年来,我与翘儿的矛盾和争吵更多一些,与悯芮几乎没有吵过架,但若论正面实在的意义,一定是翘儿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