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江城觉得，他离崩溃大概就只有一步之遥。
急症室的医生即便知道这是一场戏，也还是手忙脚乱开始抢救。
挂上了生理盐水，跑过来给顾琴测量生命体征，马上给她架上心电图机。
问她，“病人现在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吐血？吐了多少量？喝酒了吗？”
医生按照寻常问诊的思路走，问的很急切。
但是他的问题，江城一句也答不上来。
他整个人已经慌了，慌得整只手都在颤抖。
伸手上去，他捧住了顾琴苍白的小脸，一双剑眉皱的生紧，长指在打颤…
“阿琴，告诉医生你干什么……你吃了什么东西，说，快说！”
他已经咆哮似的吼了出来，吼出来的那一刻，整个胸腔，整个心脏都在颤抖。
而那一刻，顾琴脸上却冒着苍白的笑意…
她看到江城为自己紧张，心里，没有一丝感动。
反而还觉得畅快…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他难道，不就是想逼死她吗？
现在还装成这样做什么？
还以为，她是因为他这副紧张的模样而感动？
“没事，只是……服毒…而已…”
喘着气，装着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顾琴颤颤地说着。
“服毒……你疯了？你脑子秀逗了！”
愤怒的骂了她一声，江城的理智很快回归。
他转过身，一把拉过那急诊医生，揪着医生的白大褂衣领，大叫着，恐吓着。
“快救她！服毒了知不知道！快救她！”
他一手指向顾琴，手指头那处，顾琴的视线也直直地落在他身上。
看到他的手指头在颤抖，看到他急不可耐的模样…
顾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
这笑容，她认为是在嘲讽。
“是……是什么毒？得对症解啊…”
那急诊医生被江城的反映吓到了，不过，还是没有绷破演技，赶紧继续往下问。
“什么毒？”
转回身，江城一下趴到了顾琴的床头，他紧紧捧住顾琴的肩头，急切地问。
“什么毒？快告诉我什么毒！”
他吼的那么大声，就像是在吵架，情绪太过激动。
顾琴笑笑不说话，撇过头，没想理他。
然后，故意装着一副虚弱至极的模样。
喘息，皱眉，口腔里还有最后一颗胶囊，她轻轻咬破。
“呕…”
然后，便又是一口鲜血从唇边溢出，沾染了白色的床单，也落在了江城的手指头上。
“阿琴，阿琴，你别吓我！”
江城急得都快疯了，急得浑身的颤抖，急得双眼泛起了红血丝。
“你是想逼疯我吗，你到底想怎样！你有病吗！”
几近咆哮式的，他大吼出声。
吼的撕心裂肺，整个人都要癫狂了。
可是，看着江城急到想哭的模样，她不知道有多痛快。
“江城…”
喘息着，用力呼吸着，顾琴看着他，痛苦的皱眉。
“你怎么……还不去死呢？”
殷红的薄唇轻启，她道出了这样的字眼。
很锐利的字眼…
刚才，是说了要一起死的吧？
真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