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无论承认她生理期,还是否认,在一群男人面前,虽然包括两个半大男人,都是丢死人的好吗?!

他这么陷害她是为哪般阙?

她已经感觉到穆川奇怪的眼神了,更感觉到小果子求知若渴的眼睛里打着好多问号:什么是生理期……

他则沉着一张臭脸瞪她,“看着我干什么?还算你长记性!知道不吃冰的!否则再叫我晚上起来给你揉肚子我可不干!”

“……”她目瞪口呆……

她庆幸自己此刻没有在喝果汁,不然又是一口喷出去…孤…

可是,她不能在坐视下去!她什么时候叫他揉过肚子?这是要将她黑到底吗?“我什么时候……”

“你敢说我没给你揉过?”他飞快打断她的争辩,咄咄逼人地的问。

没错!他确实给她揉过!“可是……”

“可是什么?还要用英语给你讲故事?!叶清禾你够了啊!见过惯的!没见过要这么惯着你的!”他的语气愈加夹风带雨的。

他所说的,没错,全是事实,让她辩无可辨!

只是,这些私隐的事情,还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他当众说出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急怒之下,也冲动了,反正果汁已经喷了他一脸,她丢的人也已够多,不在乎打破自己一贯努力维持的清淡的表现了,怒道,“萧伊庭!你才够了!”

“我的确够了!叶清禾!你二十岁了!不是十二岁!每月要我管着你的生理期你好意思吗?不是说好了今天在家里休息哪儿也不去吗?又跑出来疯!你怎么这么贪玩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十六岁生理期大太阳底下跑步发烧一个星期才好!十七岁不听话,到处乱跑又生病一星期!十八岁高考前夕还病一场!后来在英国又病一场!十九岁……”

“萧伊庭!你再胡说一句试试!”越来越不像话!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细数她生理期犯的错?

“我胡说吗?你自己摸着良心说!你问萧城卓!你昏倒在操场上是不是我背你回来的?!”他将身边萧城卓的脑袋一拍,示意他作证。

叶清禾要羞愧死了!的确!她昏倒在操场确实是因为生理期跑步!可是,那也就那一次生病是因为生理期!十七岁在云南根本不是因为这!十八岁十九岁她有生病吗?!而且!她什么时候每月要他管生理期了!?他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完全在混淆视听!还找萧城卓来作证!

或者,她完全可以和他辩驳一番,他说的那些事不尽属实!可是,在这么多的瞩目下,她和他讨论她的生理期?就算她辩赢了又怎么样?她的脸也可以丢到太平洋,再也捡不起来了!

眼看着局势尴尬,穆川不得不出面了,轻咳一声,阻止两人继续吵下去,“这个……今天是我不好……不知道小荷特殊情况,把她约出来玩,完全是我的不是,萧同学不要生气了,小荷喝完果汁还是回家休息去吧……”

“没事……穆师兄,你别管他!他就是个疯子!”她本想说自己不是生理期的,可是,那几个字实在无法当众说出口。

可她越是这样,反而越让穆川不好意思,坚决要送叶清禾回去。

叶清禾没了办法,狠狠瞪了萧伊庭一眼。

这时,萧伊庭他们三人点的东西也在他俩吵架的时候送来了,萧伊庭悠然端起一杯啤酒,饮了一口,对于她的眼神视若无睹……

她渐渐平息下来,吞下这口气。

十六岁开始和他斗智斗勇,他从来就没赢过,今天居然让他扳回一局……

她大约是轻敌了……

又或者是,没有斗志了?

她心中合计了一下,这一场,她输在“要脸”这个问题上,但凡一个人不要脸,就能百战百胜了!

喝完东西,所有人都回去了,她被抓上了出租车,跟萧伊庭他们一辆。

这种时候,她总不能还让穆川送她回去,那她得有多别扭?

郭锦儿在她后面上车,近车门边的时候,她的身体强烈地晃了两晃,而后,抓住了身边萧伊庭的衣服。

“怎么了?”萧伊庭问。

“头晕……可能是中暑了……”郭锦儿虚弱地嘤咛。

萧伊庭看了她一眼,

扶着她的胳膊让她上了车。

而后,四个人一辆车,一起回家。

车上,萧城卓坐在前排,后排中间坐了郭锦儿,两边则坐了萧伊庭和叶清禾。

郭锦儿上车后,便恹恹的,车行驶出一段距离后,她的头便靠在了清禾身上。

叶清禾是一个不喜与别人过于亲近的人,尤其肢体上。身体立马僵硬起来,而后稍稍往外动了动,有些不自然。

郭锦儿靠着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味儿从她身上飘出来,有气无力地说着,“清禾,不好意思啊,让我靠一下,我有些难受……”

一个美人儿,这般低声下气地哀求你,无论她怎样,都是让人无法拒绝的。

叶清禾轻轻“嗯”了一声,忍了,反正她善忍,就当练意志好了……

萧伊庭看着这副情形,提议道,“要不去医院吧。”

郭锦儿娇弱欲滴的,水眸盈盈,“算了……清禾也不舒服,别折腾了,回去休息下就好了……”

叶清禾觉得自己又被推了出来,有种站在风口浪尖摇摇欲坠的感觉,怎么好似自己挺不识趣的,成了二人的阻碍?

她脑筋一转,便道,“不如我和小叔叔另外搭车回去,你陪锦儿去医院看看吧,中暑这事儿可大可小的……”

短暂沉默……

而后传来他的一声“好”,脸色阴沉着可怕。

叶清禾已经习惯他这样的脸色了,哪一天他不是一副大少爷样呢?

于是从包里拿了一大叠钱给他,召唤着萧城卓下车。

萧城卓很乐意这么做,跟叶清禾单独上了辆车回家了。

路上,萧城卓问,“姐姐,我们这么抛下他们单独回家了,叫不叫不讲义气?”虽然他比较喜欢这样不讲义气的行为,但是作为男子汉,弃一个病人而不顾,好像他在责任本能这道坎上过不去,虽然郭锦儿有他侄儿陪着,可他也是叔叔不是吗?

叶清禾想了想,“不,这叫助人为乐?”

“为什么?”萧城卓觉得自己的脑子跟不上叶清禾的思维。

“你长大就明白了……”她颇为深奥地说。

萧城卓蔫了,“我还要多久才能长大啊!”他已经很努力了好吗?

下午,郭锦儿看完病回来,还是很虚弱的样子,一回萧家就进房间休息去了,把姜渔晚给紧张极了,念着,“怀月把锦儿交给我,这才第一天呢,就生病了,我可怎么向她交代啊!”

而后,吃晚饭的时候,郭锦儿也没下来,姜渔晚亲自把晚饭端了上楼,送进郭锦儿房里。

好一会儿,她才下来,长吁短叹的。

“伊庭,你吃完没,吃完和清禾一起去陪陪锦儿吧,她睡不着,又难受,我一个老婆子跟她没什么话好说,你们年轻人一起说说话,给她解解闷也好。”姜渔晚著筷,却吃不下的样子,很是忧愁。

“好啊!”萧伊庭道,“上来。”

叶清禾一怔,这“上来”二字,是对她说的吧?这孩子说话,越来越简略了……

既然是姜渔晚叫她上去的,她自然不便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