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这么冷的天,你跑到楼顶去干什么?”他问。

“因为天气太冷,水管冻故障了,我去楼顶弄点没有化的雪烧水,楼顶的雪干净。”

“你在楼顶的时候,看见被害人上来的吗?阙”

“是。孤”

“被害人和几个人?”

“两个。”

“两个什么样的人?”

“穿黑衣服,戴着黑帽子,戴着大墨镜。”

“他们上来之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走到了楼边上。”

“怎么走过去的?”

证人一愣,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两个黑衣人是一边一个扶着被害人过去的吗?”

“……好像是……”

“好像?还是确定?”

“确定……”

“一个大冷的冬天,受害人被两个人夹着,一上楼就主动走到楼顶边缘去,你看见的时候不觉得奇怪?”

“这个……我没想过。”

“你是上楼顶采雪的是吗?”

“是的。”

“为什么离你们住处近的不去?非要去这个远的?”

邓子愣了一下,说,“我……随便上的啊,走到哪一栋上哪一栋。”

萧伊庭眼眸里淡淡的笑意。

邓子的脸色却微微一变。

“你在楼顶的什么位置?东林一期的监控带里,直到被害人坠楼之前,都没有拍到你。”

“我……在一堆建材垃圾的后面……”

“在后面干什么?”

“……采雪……”

“楼顶那么宽为什么在那后面采雪呢?”

“因为……干净……”

萧伊庭短暂的停顿后,突然问道,“你会玩弹弓吗?”

邓子脸色顿时白了一白,“不……不会……”

“男生不会玩弹弓?”

“没……没玩过……”

萧伊庭却是面不改色,“在警方和我拍到的照片里,都可以看到证人所说的建材垃圾堆,证人当时就在这后面,是吗?”

“是……”邓子神色已经有些游离。

他盯着邓子,“监控带上显示,案发当日你在楼顶采雪的时候戴的是一副黑色针织手套是吗?”

“是……”

萧伊庭镇定自若,“我的问题,问完了。”

证人被带了下去,而后带上来的是另一位证人刚子,他是在地面看见姜琮文坠楼的。到庭后经审判长核实身份,把他所见的经过说了一遍。

同样是公诉人先问,主要是确认刚子是否亲眼看见姜琮文从楼顶坠下来。

轮到辩护人发问的时候,萧伊庭远看着他,眸色平静,声音清朗,“东林监控显示,被害人坠楼的时间是十二月二十四日下午五点二十一分,而你的报警电话是下午五点二十七分打的,你说你亲眼看见被害人坠楼,那么请问,从五点二十一分,到五点二十七分这六分钟的时间里,你在哪里?”

“我……跑回住处了……”

萧伊庭微微一笑,“也就是说,你看见有人坠楼的第一反应不是报警,而是跑回住所?”

“……”证人一呆,“我……害怕,所以先去找人来……”

“从案发现场到你的住所跑步的话只要一分半钟。”

“我走回去的……”

“你刚刚说跑?”

“我紧张,说错了……”

“快走最多只要两三分钟。”

“我慢慢走的……”

“也就是说,你看见有人坠楼,心里害怕

,去找人来,所以慢悠悠地走回去找?”

听众席里传来低微的轻笑声,被法庭制止。

证人有些慌了,“不是,你别这么问,你问我紧张……”

“为什么紧张?”

“我从来没有来过法庭,看见你们就紧张……”

“好。”他的眼神里自信满满,“那我没有问题问了。”

再次传上来的证人,是弃车而逃被抓的Q5车司机以及劫持叶清禾离开会所的黑衣人。

同样是公诉人先问,“你们跟被害人是什么关系?”

“是他的手下。”

“案发当天是谁要你们去劫持被告人的?”

“是……被害人……”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我们只是听命行事。”

“把被告带到楼顶以后你们就离开了?”

“是的。”

“为什么?”

“老爷子要我们走的,这种情况很正常,有我们不该听的话题时,我们就回避。”

“那你们为什么要开车走?”

“也是老爷子说的,说没我们什么事儿了,马上离开。”

“那为什么要在高速路上弃车逃跑呢?”

“因为我们发现有交警在追我们了,我们开的是套牌车,再加上平时做的也不是什么正经事儿,警察一追,我们还不就跑了啊……”

“你们认识被告吗?”

“不怎么认识。”

“认识,还是不认识?”

“……见过她,知道她是老爷子女婿家的人,没有过来往,具体什么身份也不太清楚,只听说是收养的还是怎么的。”

萧伊庭询问的关键却在扶姜琮文到楼顶边缘的人身上,重点的问题在:为什么被害人会走到边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