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圣旨一宣,易星遥便由那凄凄冷冷的清荷宫搬来了熠熠生辉的落梧宫。

她从来都知道江梧柔在孟祁玥心目中的位置,只是不曾如此深刻地体会到,那位置,竟有如此之大。

那万人之上的王,会在她漫步走累了得时候背她在身;会在她午夜饿了的时候亲自下厨为她做羹汤,更是在她生病体乏之时一边抱她在怀里哄着,一边批阅奏折。

那般眷眷情深的模样,彻底打败了易星遥,于是,在江后有喜的消息传出的第二天,她去了大殿求见孟祁玥。

彼时,孟祁玥正和一众大臣议事,两个时辰之后,才宣了她入内。

“皇上,奴婢想回抚仙山了。”她匍匐在地上,才说出心中所求,就听闻到奏折被重重下放的声音。

“你再说一遍。”

易星遥的头更加低垂了几分,她不敢看他,只是顺从地重复:“皇上,奴婢想离开这皇宫。”

孟祁玥黑眸里暗波涌过,他起身,行至她的面前,托起了她的下巴,带着冷笑道:“啊遥,你想离开也行,芜世子不是还在逃亡途中么?将他的人头奉上,我便许你自由,如何?”

易星遥骨头一颤,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

“皇上,奴婢知错了,奴婢以后一定尽心竭力侍奉皇上和皇后娘娘,绝无二心,请皇上收回成命。”她匍匐在地,卑微地祈求。

这一次,孟祁玥却是极好说话地答应了她的请求,只是顺势倾身,坐与她的身上。

好长时间没有碰她,此刻他竟然强烈地渴求着她的味道,再加之有求于他,身下的人儿又难得如此乖巧安静主动地回应与他,让他颇为满意,手下的力道自然失了分寸。

那一身的青紫,却是连衣服都不能遮住,自然,也就逃不过江梧柔的眼,她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动怒,只是眉眼深深,淡淡笑着易星遥:“你觉得他爱你吗?”

爱吗?爱一个人,有这种方式么?她跪了身,心酸地认命:“奴婢与娘娘,怎可相提并论,皇上只心系娘娘一人,这是整个羌国都知道的事情。”

江梧柔染了丹蔻的手指抚过额头,微思过后,浅笑着启口:“你说,我们打个赌可好?”

赌局是在易星遥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开始的。

那一晚,风清月明,御花园的凉亭里,孟祁玥的大手放在江梧柔的肚子上,感知着这个属于他们彼此的小生命。仿佛一瞬之间,他身上已经多了为人父的慈爱。

她恭敬地递上自己苦熬了好几个时辰的鸡汤,孟祁玥接过,便一勺一勺极尽耐心地喂入江梧柔的口中。

“皇上,这汤真香!星遥妹妹真是好手艺。”江梧柔眉目秋波,恬美如画。

“以后想吃,随时吩咐她便是!”孟祁玥宠溺的回复,便是在易星遥心中洒下的醋,酸的她几乎想哭。

她看着他手里的勺,在江梧柔的口中进出,一次,两次,三次……

碗底已现,江梧柔却突然蹙眉摆手,脸上痛苦凸显。

“柔儿,怎么了……”皇帝语未必,一大口鲜血已经从江梧柔口中四散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