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给出什么价码?”王仁受到父亲王子腾的影响,说话一向直来直往,从不像那些酸儒腐生,说话拐弯抹角,而且以言利为耻,他更偏向于直接把价码谈好,双方明确利益关系,这才能够长久合作。

贾蔷很欣赏这种态度,若是前一世他这个年纪,估计会觉得王仁不近人情,然而后半辈子几十年的经商生涯让他很明白,这种态度才是真正能够长久合作的态度,比起掺杂各种人情情面的合作关系,这种明确利益关系,不讲情面的合作才能够持久下去。

就像前世一样,他最初经商之时,破不开情面,安排了一些贾家人进去,但是,这些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贾家已经倒了,他们还在摆架子,讲究自己的矜持,摆出一副贵族的模样,给他惹了不少麻烦,若非他低三下四,委曲求全,只怕那点生意都保不住。

吃了这个亏之后,贾蔷便变成了黑面包公,再不肯为了所谓的人情随意让自己的亲戚朋友进入他的生意。

若是亲戚朋友有困难,他也愿意出钱出力,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必须要接收他们,为他们安排工作。

好在那个时候,贾家留存下来的大部分人都是旁枝,大家在贾家兴旺的时候,也不过是借一借贾家的势,偶尔有困难时上门打打秋风,其实各自都有自己的营生,并不一味的依靠贾蔷。

那些喜欢贪图便宜的多是欺软怕硬的,贾蔷一旦强硬起来,他们自然就怂了。

另外便是族里的那些长老们的功劳,他们虽然贪婪,但是人老成精,他们的目光并不短浅,那时贾兰已经展示出他读书的天赋,年纪小小便已经中了举人,而贾蔷的钱财正好给贾兰以支持,他们在这两人身上看到了贾家复兴的希望,任何阻拦贾家复兴的人都会是贾家的敌人,即便那些人同样姓贾。

都不用贾蔷亲自动手,那些长老们便出面将那些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钱和人都是我出,你只需要打通市舶司的关系便好,到时候赚了钱我分你一成。”

“一成太少,我要四成,能够出钱出人的不在少数,但是能够打通关系的却只有我这一家。”

“那不可能!你可别把我当成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傻子看,我知道里头的名堂,要知道你只需要递个话,引荐引荐,那些人能不能尽力还是要看我给他们的利够不够丰厚,不过一句话你就要四成利,天底下可没这么便宜的事情,你只管去问问,看看谁会同意你这条件,有时候太过贪心可不成!”

王仁有些惊诧的看了贾蔷一样,他没想到贾蔷还是真的知道里头的名堂,不好糊弄,不过这样也好,这说明贾蔷是真正的认真地在做这件事情,提前调查过,而且也不是那种能够傻傻的被人糊弄的,要不然要一个傻乎乎的合作人,到时候损失的也是他的利益。

“最起码三成,市舶司底下可有不少大商人,他们哪一个不想把市舶司那些长官给拉上船,为此牺牲一点利益,他们是绝对心甘情愿的,可问题是他们没有路子,由此可见一条路子有多值钱。”

“我认识一个欧罗巴人,他那里有一条航道,而且他在南洋也有认识的商人,可以帮我们弄来欧罗巴的玻璃玩物,还有高卢人的香水,王哥应该知道这几样在咱们大青有多受欢迎吧!”

王仁点点头,想起家中妇人对于来自欧罗巴的玻璃镜子,还有高卢的香水等物十分追捧,为了得到这些东西,甚至愿意出数倍于市场价的高价,他便知道贾蔷这笔生意确实是稳赚。

这让他更加确定一定要掺合进这笔生意中,哪怕少分些利也成。

不过这种事情当然不能和贾蔷说,“那欧罗巴人既然有航道,也有路子,为何不自己单干,偏偏要找上安宁你?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隐情什么的,倒也有,不过不是什么大事,这个欧罗巴人原本是出自商人之家,他与一位贵族之女私通,被那位贵族之女的父亲发现了,他就带着这个贵女逃到了大青,他在大青人生地不熟的,又没法回欧罗巴,所以必须要投靠一个大青人。”

王仁撇撇嘴,十分不屑的道:“到底是蛮夷,不知礼节规矩!”

“咱们是和蛮夷做生意,又不是干别的,你管他有没有规矩呢,只要和我们做生意时守规矩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