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功夫,李兮就扔了小半盆虫子,露出了水面,站在青川身后的白英晃了两晃就软下去了。

青川的小厮一只手接住白英,另一只手接住白英手里提着的药壶,罗大少爷这会儿敏捷极了,一头冲前,劈手从小厮手里抢过药壶,陪着一脸笑,“给我给我!”

不等小厮反应过来,罗大少爷已经提着药水壶,挺胸抬头,站在刚才白英的位置了。

小厮无语的看了他几眼,转身将白英递了出去。

白英是他递出去的第三个了,白芷、白英、槐米、槐实,现在就白芷还捧着帕子站在李兮后面,其它三个,全晕了。

男孩肚子里能看到的虫都挑出来了,李兮示意丰河打开银盒子,取了针线,开始缝合肠子上那个细小的刀口。

“那线就留在肚子里?”

见李兮缝好肠子,又开始缝合肚子上的伤口,方大夫忍不住问了句。

“那根线就用羊肠子做的,以后慢慢就被吸进去了,不碍事。”李兮头也不抬的答了句。

方大夫是个好大夫,李兮很尊敬他,他的问题她答。

李兮缝合好刀口,在刀口上盖上几层药纱,示意白芷给孩子擦干净,丰河将男孩抱到早就准备好的单架上,盖上干净的棉被。

邵大夫冲上去,伸手搭在孩子手腕,诊了片刻,满脸笑容,“李大夫神乎其技!老夫佩服!佩服得很!”

“把他抬到……”李兮话说到一半卡住了,抬到哪儿呢?梁王府她是客居,可除了梁王府,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得抬到长乐街闪家园子。这也是规矩,”司马六少接上了话,“若是有需要调养的,都得送到长乐街闪家园子,李大夫和刘太医各自派人看护自己的病人,园子打杂的是在座各位家中子弟,李大夫但请放心。”

李兮暗暗松了口气,这个安排解决了她的大难题。

邵大夫宣布完头一局李兮胜出,司马六少紧接着就宣布上午的切蹉结束,休息吃饭,下午的切蹉未正开始。

刘太医气的胸闷头痛,这头一局,他就这么输了?

那贱人投机取巧,用淫巧不实之术生生耗了这一上午将近两个时辰,要是下午再来个动刀的,那这医术一项,他岂不是就要一败涂地了?

满台子的裁判们乱成一团,急忙忙叫自家子弟过来嘱咐。

邵大夫一把揪过大儿子,“别让小三去了,你亲自去!记着!好好看李大夫施针,看好!记牢!听到没有?还有,想办法跟李大夫请教请教银针断痛之法!要恭敬!快去!”

“……看那线怎么取下来!还有那羊肠子线……”以跌打外科见长的万大夫揪着儿子激动的胡子乱抖。

“……想法子拜师!别的不说,能学到今天这开腹之术……”

李兮听到休息两个字,一口气没吐完,见刚才还个个道骨仙风的老大夫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满台子乱窜,又喊又叫风度全无,圆瞪着眼睛看傻了。

重重咽了口口水,李兮想起还有件要紧的事,忙四下寻找方大夫。

方大夫就站在看板下,李兮忙紧走几步过去,“方大夫,您刚才说以毒攻毒驱虫的法子,我知道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