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很大,灯也很多,但男人只开了沙发旁的那一盏落地灯。

他应该刚洗完澡不久,黑色的短发还有些许柔软的湿意,很沉静,还有一种无以言说的冷清,刹那间让人觉得,这个男人真的很像一块暖不了的冷玉。

可似乎又只有在猝不及防的窥探间,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他跟她在一起时,会逗她,会笑,很健谈,沉稳得如春风。

“我回来啦,”她走进去,带上了门,朝他走了过去,“你洗澡的时候没有水没有碰到伤口吧?”

之前他洗澡都是她搭手帮忙的,最开始的时候甚至是她本质细致要花很多时间替他擦洗,现在他基本能自理,她在的话也还是会帮忙。

江云深顺手般把书反盖在膝盖上,望着她,“不是说九点就能拍完,怎么这么晚。”

华榕弯腰拨开了他的睡衣,简单的检查了一番他的伤,见没什么问题又直起了身躯,“晚上的时候有几个镜头老过不了耽误了时间……挺晚了,你准备睡觉吧,我洗完澡就回来睡。”

她边说着就边去拿衣服了。

很快,浴室里响起花洒喷水的声音,淅淅沥沥的笔直,没有新意,平常得可以忽视,可却又是夫妻生活里必备的伴奏般,充满了日常才有的喧嚣热闹。

华榕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男人还是在那个位置,还是捧着手里的书在低头看着。

她把绑起的头发放了下来,手指梳理着,“你不睡觉吗?”

他淡淡的道,“你先睡吧,我看完这一点。”

“噢。”

她边拨弄着自己的头发边看了他一会儿,男人好似没察觉到她的目光般始终安静的低着头,唯一的动静就是纸张翻动的声音。

她收回视线,回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