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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残酷的天气环境之下,章国国君宣恒毅夹着马腹、逆着漫天风沙, 向着前方溃败的敌军猛追而去。尽管逆风,他整体动作迅速而灵活, 银色的刀光如若游龙,所过之处,血花溅落、渗入砂砾;他双臂结实, 每一斩都不容小觑, 能发出千钧之力, 刀光闪过, 如同雷霆猛击, 把敌人干净利落地斩成两份。

有时宣恒毅的战马还没跑到过去, 只是举刀,在他马前几丈远的敌人已经被他的杀气所震慑,嗷嗷尖叫着丢盔弃甲、跪地求饶。

万里无云, 日光倾泻下来,映照在他的鳞甲之上,发出掺入血色的银光。宣恒毅杀神一般的冷峻面容也被清晰地光照到, 印在溃败敌军的心中, 成为他们午夜梦回的索命战将,心胆俱碎。

国君御驾亲征, 将士们当然士气高涨。在宣恒毅的带领之下, 一匹匹战马跟着踏过飞沙乱石, 向着前方敌人飞奔而去, 战马上的轻甲士兵手握长`刀,奋勇进击。漫山遍野,铁蹄声响,兵戈争鸣。战旗猎猎作响,仿佛在为章国的士兵们呐喊助兴。

一路疾行,宣恒毅率领亲兵,把敌军打得落花流水。

夕阳西下,收兵回营,清点战场完毕,宣恒毅在慰问伤兵之后,又亲自大范围检查战马的马掌,见大多完好无缺,禁不住朗声大笑道:“这么多年邯寇多次嚣张作乱,奈何我军战马行走在满是乱草砂石的地面,马蹄多有损伤溃烂,伤病亡故者众,让我军折损无数战马,始终不能深入邯国诛灭复仇。要不是有那幅青竹舍人的将军凯旋图,我们又怎会受到启发,给战马钉马掌,让铁蹄踏平邯国!”

言语之间,宣恒毅亲热地摸着他的爱马,刚刚在战场上那充满杀戮的锐利眼神,此刻被喜悦所填充。他的征北大将军杨忠国也相当喜悦,只是此时还有些许遗憾:“可惜不知那青竹舍人姓甚名谁,护心甲、马掌、长柄屈刀……只是一张将军凯旋图就暗藏如此多的军装玄机,这样的人才,要是被皇上得到了,扫平天下的速度定能加快。”

宣恒毅也对此感到遗憾,晚上,他又在挑灯,参详青竹舍人一副名为烽火云间的战火图。

图中,远景,湿笔水晕晕染出千万大军,人影幢幢,兵戎交接、刀剑相闻,更远的城墙被一处一处炸开,火光四溅,画技高超让人身临其境;而在近处,在我军的后方,一排排炮车整齐划一,绚烂的火光冲天而起,带着烈焰的尾巴向敌军的城墙冲去。

“参详一年有余,依然参不透。”宣恒毅摸着下巴苦思冥想:“为何在车上斜放长筒,就能冒出火光毁掉城墙?能工巧匠没一个能实现这画作的,那青竹舍人竟会仙家术法不成?”

征北大将军杨忠国更看不懂了,不过推测道:“依臣看,青竹舍人既然故意显示出他的军事才能,应该会向皇上您投诚才对。”

“他行踪隐秘,目前只能查出卖画之人起源萧国,”宣恒毅轻轻皱眉:“可萧国积弱已久,世勇叔半月不到便灭了六城,若是青竹舍人在萧国做事,必然不会如此。”

宣恒毅吩咐下去,继续追查青竹舍人的真身。而此时来自萧国的捷报从东南递送到北部军营,萧国愿意将三王子送来和亲的消息也终于送入宣恒毅耳中。

传信官禀告道:“萧国若效仿洛国送王子和亲,送的是默默无闻的三王子,乃萧国名妓李氏之子。据探子来报,萧国三王子因顶撞皇后,在灵鹤观悔过十年,颜色上好,但无人教导,才名美名皆无。”

征北大将军杨忠国一脸不屑道:“他们就送个不受宠甚至厌弃了的王子来打发?欺人太甚!臣私以为此举实在辱没我国!”

宣恒毅嘴角挑起一丝冷笑,写了一封手谕,说:“忠国叔所言极是,而且萧国实在太弱,又农业兴旺,即使我们不取,也会被他国所取。那就不议和,直接把萧国拿下!”

传信官恭敬地跪下接旨。

……

章国国君宣恒毅下了旨意,但传信官从章国北部边境策马加鞭,到达萧国交战的地方,已经是六天后的事了。此时萧国的皇帝和皇后都以为议和在即,当务之急,是把庄子竹请回宫里,让庄子竹甘愿和亲,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

而庄子竹在送走赵煜宇之后,招来跟了他十年之久的侍从墨书,把赵煜宇带来的消息告诉他:“若是我真的和亲,你是跟我去那暴君之国,还是留在宫中,安安稳稳?”

从小当苦力的肤色黝黑的墨书一听这消息,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跟随主子。”

“不用想想?传闻那暴君喝人血、吃`人肉、杀`人无数,还把同样和亲去的洛国第一美人王子敲掉了抚琴的双手。我可能去到也朝夕不保,落不到一个好下场。”庄子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