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拜见姑母!”柳莲抬起美目,笑意盈盈:“不知姑母叫莲儿过来,所谓何事?”

老夫人佯装生气道:“怎的,没有事就不能叫你来?”说完还故意哼了哼。

柳莲上前几步站在老夫人身后,一边给她揉肩捶背,一边说:“姑母误会莲儿了,莲儿才不是那意思。”

老夫人闭上眼睛,十分享受:“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今日叫你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哦?”柳莲停下双手,俯首凑近,亲昵道:“姑母,让莲儿猜一猜,是不是跟程招宝那个贱婢有关?”

老夫人点点头:“嗯,算你猜对了,不过并不完全是。”

“莲儿洗耳恭听!”

距离招宝拒绝吴婆抱走小团子那日,已经过去两日,别看那日她拒绝吴婆的时候很淡定,实则不是,内心极度惶恐不安,夜间总被噩梦吓醒,吓出一身冷汗,最后不敢入睡。

这两日天气并不好,雷雨不断,好不容易盼到太阳露脸,她却病倒卧床不起,大夫过来为她请脉开药,两副药喝下去,她的病并没有好转迹象,反而烧的更厉害了。

她已经许久没有发过烧了,整个人说不出的难受,就这么艰难熬了两日,那烧总算退了,她屋里的人见了都高兴不已。

这几日病着,她根本就无暇顾及孩子,老夫人一听说她生病,便以病气会过给孩子为由,将小团子抱过去没再送回来过。

既然她的病开始好转,小团子再没理由不回来,于是便派许管家去接,也不知许管家用了什么办法,听说过程有点曲折,最后还是将孩子接回来了。

她真是愈发佩服许管家了,也佩服三爷看人的眼光。

病来如山倒,招宝先前长的肥肉经此一病全不见了踪影,瘦的只剩皮包骨,脸色蜡黄蜡黄,将养几日才好看些。

自己还没好全,招宝担心会将孩子传染,这几日都是隔着窗户看几眼,并不让丫鬟抱进来,直到大夫复诊,说她病愈为止。

好几日没出门了,梳洗一番跨过门槛直奔隔壁而去,小团子还在睡觉,愣是被她亲醒。

别以为这么点大的孩子就什么都不懂,一睁眼看见娘亲,高兴的挥舞着小手小脚要她抱。

招宝迫不及待地将孩子抱起来,又对着那小脸亲了几口才抬脚往外走,刚跨过门槛,双眼一抬,愣了愣。

柳莲一脚跨进院子,左右打量几眼,呵呵两声:“我当紫竹苑有多别致,原来不过如此,倒让我刮目相看了。”

招宝端正脸色,清了清嗓子:“你来干什么?”

柳莲简直像听到了笑话般,呵一声:“我想来就来,你管的着吗?”

简直不可理喻!

招宝不想理她,抱着孩子准备退回屋里,她却是快步走了过来,盯着孩子看了看,忽然说道:“这孩子长得没有一处随表哥的啊。”

招宝不明白她这话什么意思,当即冷下脸:“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啧啧,恼羞成怒了?”她说着又看了孩子一眼:“难道我说错了吗,听说你之前一直不怎么检点,曾与一个和尚同食同宿,生孩子的时候也是那和尚陪着你,莫不是孩子是那和尚的吧?”

招宝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朝她脸上打去,“啪啪”两个耳光极为响亮,竟将她震慑住了,等她捂着脸反应过来要打回去,却被及时赶来的许管家抓住了手腕。

哪来的野蛮婆子,力气这么大,简直就要将她的手腕捏断了,她低呼两声才被松开。

柳莲揉着疼痛不已的手腕,恨恨地瞪着她们:“别以为有表哥撑腰就有多了不起,你们可别忘了,表哥现在远在京城,真有什么事也赶不回来救你们。”说完重重一哼,扭身跑走了。

招宝重重叹了声气,转眼看向许管家:“三爷再不回来,我就要撑不下去了。”

许管家知道她的难处,准备安慰她来着,不料她的语气陡然一转:“许管家,呆会你经过厨房的时候跟大厨说一声,就说我想吃粽子,让他们包一点。”

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咽下去,许管家道了声好,福了福身退下。

招宝看似没怎么受到柳莲的影响,实则心里却是惴惴的,不用说,那表小姐肯定跑到老夫人面前告状去了。

想不到,她跟老夫人的关系竟然走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到底还是她没用。

算算日子,三爷离开快有一个月了,最近连个书信都没有,也不知他那边什么情况。

这日用过晚饭,招宝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忽然见一丫鬟走进来,对着她行了一礼:“夫人,外面有人找您。”

招宝停下来,不知这么晚了谁会找她:“可知道是何人?”

“是一名中年女子,操着一口的北方音。”

这下招宝就纳闷了,她除了小月月兄妹,在外面并未结识他人,那操着北方音的女子会是谁呢。

有了上次教训,招宝不敢只带丫鬟过去,还叫了许管家及几个家丁,有这么多人作证,相信老夫人再不会讲出上次那样的话了。

他们一行人来到侧门,却被告之那中年女子等不及已经走了,招宝则更好奇了,一个个的疑问就跟豆子似的往外踹,最后化成叹气:“都进去吧。”

等到他们都走完,那隐在暗处的中年女子却是走了出来,朝着另一条小巷拐了进去。

等回到紫竹苑,许管家见四下无人,这才出声:“夫人,下次再有人找,老奴过去看看就行了,您别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