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驾崩,就算锦妃做下糊涂事,但是慕容哲远作为六皇子,自然还是要该尽孝子之礼的,所以皇后暂时解了六皇子的禁足,每天到灵柩前跪拜祭奠。

如是三日过去,暮色四合,慕容哲远回到住处,郭义山连忙迎了上去,为慕容哲远解下外袍,又伺候慕容哲远洗漱过之后,慕容哲远忽的咳了两声。郭义山忙问道:“六皇子,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传大夫?”

慕容哲远摆了摆手,缓声道:“这几日守灵操劳,难免身乏体虚,不碍事。”

郭义山叹了口气,方道:“眼见着就要入冬了,六皇子好歹要保重身体,夜里风大,多盖些被子,若是着了凉,岂不是让人担心。”

慕容哲远只是定定的看着郭义山,半晌才说:“义山,你能叫我一声哲远吗?”

郭义山闻言,神色猛地一变,仿佛受到了惊吓,忙道:“六皇子,这可万万使不得,你是身份贵重的皇子,我却是地位卑贱的侍卫,我怎么能直呼你的名讳呢?”

慕容哲远一步步走近郭义山,眼神中却是充满了悲凉,苦笑道:“原来,在你眼里,我始终只是你的主子,始终只是一个皇子,你所谓的在乎,从来只是因为我的身份是吗?”

郭义山欲要辩驳,却又无话可说,最终只是沉默不言。

“你走吧,回你的御林军去吧,继续当你的校尉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慕容哲远转过身,眼底里满含不舍和哀切。

郭义山听了这话,一时着急,脱口而出道:“你要我走,你凭什么要我走,你说过什么你忘了吗,你说过,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你说过,你会护我一生周全的,你忘了吗?”

慕容哲远转过身来,与郭义山的眼睛对视着。嘴角动了几动,却是一副冷冰冰的语气:“滚,你给我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滚啊。”

郭义山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这个人,果然是皇子脾性,在意自己时,可以给自己任何承诺,一旦厌弃了自己,却要立刻让自己滚。

郭义山转身就走,并且在离开后,将房门重重的关上。

慕容哲远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不顾地板发凉,颓然坐在地下。眼里流下两行清泪,却是自顾自道:“义山,你可知道,我有多么不想让你离开我,可是,我再过几天,就是废人了,说不定还要连累了你,你早早脱离此地,也能保全自己。”

正自感叹着。郭义山突然从门外推门闯了进来,看着慕容哲远,坚定地说:“六皇子,你把我想成了什么人。我只能跟你共富贵,难道就不能跟你共患难吗?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你赢了,我陪你君临天下,你输了,我陪你东山再起。你若一败涂地,我陪你共赴黄泉。”

慕容哲远用足力气搂过郭义山,靠在郭义山的肩膀上说:“义山,你,在这种时候,你还没有放弃我,你,你真是,你别傻了,你快走吧。”

郭义山与慕容哲远分开,直视着他,神色坚定地说:“还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天,你为什么要轻言放弃,你凭什么放弃,你是皇子,再过几天就要封为王爷,你为什么这么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