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给我酒,我还要酒,走开,给我拿白的……”喻色无声,就在她静静的听着那边的动静时,喻染的声音突的传过来,那熟悉的却带着酒气的声音让她心头一震,喉咙口仿佛被塞了棉花般的堵得厉害,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她真没用。

只是听见他的声音,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走开,我让你走开。”酒杯狠狠落在桌子上的哐啷声,喻染在对梅琴发火呢,“你拿着手机干什么?”忽而,喻染的声音贴近了话筒,没等喻色反应过来,他居然就对着她这边说话了,“呵呵,你是谁?是你吗?是你吗?”

看不见他的人,可她却仿佛嗅到了他身上的气息似的,吸了吸鼻子,她忍住了不哭,心疼的低声道:“不喝酒,好不好?”

他不再叫她‘色’,她也不再叫他‘阿染’,仿佛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是谁一样,却又,偏偏都知道。

三天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对话,却,只能透过梅琴的手机。

那天他与简非凡说好了要她打给他的,然,她终究是没有勇气打过去,即便是今天,也以为是梅琴的才接了过来,不想梅琴的手机居然被阿染给抢了过去。

季唯衍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轻摇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那泛起轻轻涟漪的透明酒液,他眼神迷离了起来,仿佛那涟漪中轻托的人就是喻色一样,他呆呆的看着,久久也不曾移开视线。

时光仿佛静止了一般,即使是酒吧的嘈杂声也入不了两个人的耳中了,但是,两个人那低低浅浅的呼吸声却不管他两个怎么样的想要忽略,也忽略不来。

许久许久,喻色觉得自己要窒息了,就在她觉得自己就要不能呼吸了的时候,季唯衍开口了,“色,你现在回家,我们私奔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季唯衍唇角带着笑,或者他并不是十分的清醒,可是这一个提议,从昨晚到现在就一直的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怎么也不肯散去,经过了一夜一天的痛苦折磨,季唯衍终于想开了,只要能跟她一起,他不计较她是不是跟简非凡之间发生过什么,他相信那不是她的本意,再者,他和简非凡大婚了,他们本来就是夫妻,而他,现在就是法律意义上的那个第三者。

呵呵,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喻染居然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第三者了,真悲催。

可不管怎么悲催,他都不想放过喻色,即便是从此带着她亡命天涯,他也乐意。

喻色的脑子却开始轰隆隆作响了。

她早就想过要跟阿染私奔的,不过前提是要先试试能不能偷来藏在简凤楼那里的结婚证,若偷不来,与简非凡也离不成婚,她才会与阿染私奔的。

她可以不在乎名份什么的,可是,她不能不在乎阿染一辈子的前途。

他是个商业奇才,若他们私奔,他们从此就要隐姓埋名的只能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那么,就是毁了阿染。

不可以。

不可以。

喻色很快就否决了他这个想法,“不。”这一个字,出口容易,可是出口的那一瞬间心有多苦涩,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

这样的否决,也就是拒绝了她与他一起的一个机会。

“那你要我怎么办?”他都可以不去计较他和简非凡在一起的事实了,可他真的不能忍受以后每一天都生活在那种煎熬中。

他的喻色只能是属于他的。

喻色纠结了。

可很快的,她的脑海里就闪过了清晨醒来时医院病床上的那一幕,她配不上阿染了,“阿染,祝你幸福。”说完,她倏的挂断,再也不敢与他说话了,再说下去,她会崩溃的。

她想死,真的想死。

夜,又静了下来。

喻色呆呆的躺在床上,这一整天几乎就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好在有输液,输液里有营养液,可那些毕竟只是外输入的,她若是想要好起来,必须要保证优质的睡眠,还有就是食物的补充。

夜深了。

客房里的壁灯散落着淡弱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