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上官海棠百无聊赖的在容雪淮专门为他订做的宽大躺椅上翻滚两圈:“你已经把那个传讯纸鹤翻来覆去的看了半个时辰了。”

“这可真不好意思啊。”容雪淮弯着眼睛言笑晏晏道:“要知道我才看到一半呢。”

上官海棠不可思议道:“温折究竟写了多长的信,以你的阅读速度竟然现在才看到一半?等等……虽说我一直以来从没担心过纸鹤的容量问题,但真要传这么多消息来,纸鹤根本载不动吧。”

“如果只是看全文的话,当然早就看完了。”容雪淮笑眯眯道:“但你看牡丹君的书信,难道会一段一段的快速看吗?”

“我自然一个字一个字的细细看。”上官海棠挑起一边眉毛:“即使如此,你也太慢了些吧。我午觉可都睡完了啊。”

“我正是在一边细细的看,一边等你醒过来啊。”容雪淮小心的将那纸鹤收好:“既然已经醒了,要不要来杯茶?顺便一说,我是一个笔画一个笔画看的信呢。”

“哈。”上官海棠坐直身体,充分表示了自己不能理解的心情:“一个笔画一个笔画的看?那是怎么……好了我知道他的字都是你握着他的手一笔一笔教出来的,不用在这点上和我炫耀了。”

“虽然有一些这方面的原因吧,但主要的理由你还是误解了。”容雪淮在桌上摆开茶具,慢条斯理的开始动作:“我的意思是,温折笔画勾连间有缠绵之意,我不忍辜负,自然要一笔一笔的看个清楚。”

“雪淮,你还是闭嘴吧。”上官海棠重新躺回躺椅上:“你真是缱绻的丧心病狂啊。”

容雪淮从善如流的不再发声,片刻之后,他又道:“其实信上还有一些内容,我觉得你听后大概会心理平衡一些。但既然你想我闭嘴,我自然……”

“说说说!”

“是这样的,温折凭借自身有先天神识的特点认回了自己的亲人,但他的兄长似乎对我有些……以他的视角来看其实并没有错的观点吧。”

“你不用说得这么委婉。”上官海棠无奈道:“我知道那些偏见内容都是些什么。顺便,温折有先天神识,那岂不不就是西来城齐家的人?雪淮,我记得你三年前在西来城好像是……”

“干掉了欢喜宗。”容雪淮平静无波的补充上了上官海棠正在回忆的内容。

“谁和你说这个了。”上官海棠不耐烦的一挥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剥了他们宗主的皮,牵在天上放了一圈风筝!”

“那是因为欢喜宗宗主喜欢活剥少女皮,于其中填充不败絮,把她们都制成人偶。”容雪淮的动作一顿:“而我总不能效法他把徐家小姐的人皮钉在西来城门上的做派,吓到城里的普通修士,只好拿他在魔修那片放一圈风筝,以儆效尤。”

“我看你当时还真不如把他的人皮钉在城门上了。”上官海棠叹气道:“这么多年下来,我已经摸清了传言加倍吓人的套路。说实在的,我如今已经不忍心想你在西来城的形象如何了。”

“大概是半夜披着人皮吃小孩脑子、没事就抓几个漂亮姑娘塞到炉子里炼丹之类的吧。”容雪淮信手举了两个例子:“罢了,我早已习惯了。”

上官海棠幸灾乐祸的笑道:“你还真是泰然处之。”

容雪淮轻轻笑了一声。

“这并没有什么。何况温折既然找回了他的哥哥,我自然也要去见见家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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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冕城中常年聚集着大量的炼气修士,不因别的,只因其中有一处对炼气修士极为适宜的场所,常被唤为“鬼压柱”。

一行人昨晚在月冕城中落脚,他们五人中有四人都是炼气修为,也正有着一早就去那处鬼压柱上一试身手的意思。

温折惯常早起,他去厨房要了些豆浆包子类的早食,端着托盘进了摆满八仙桌和长凳的大厅。此时天刚蒙蒙亮,许多修士还没有醒来,大厅显得无端空旷。温折环视了此处一圈,最终还是在一处角落里找到一个熟人:裴阡陌。

他想也没想就端着托盘走了过去,在裴阡陌面前把东西放下:“裴道友,早上好啊。”

裴阡陌的表情仿佛有点吃惊似的:“早上好,温道友。”

温折拿起那碗甜豆浆,然后又放下,扫了扫裴阡陌面前空无一物的桌面,疑惑道:“裴道友是已经吃完了,还是没有吃早饭?一会儿要去鬼压柱那里试炼,裴道友多少也吃一些吧。”

“啊,嗯。”裴阡陌胡乱的应了两声:“是,我这便去拿。”

“算了,还是我去吧。”温折把自己的托盘向裴阡陌的方向推了推:“白菜馅的包子,我看裴道友昨天是能吃这个口味的?对了,豆浆你喝不喝甜?”

“喝的。都可以的。”裴阡陌愣了一下,有些局促道。

“那裴道友就吃我这份吧,我还没碰过。”温折站起身来:“我再去取一份来,道友稍候。”

过了一会儿,温折重新端着托盘进了大厅。然而此时,裴阡陌却并不在那张桌子上了。角落里的那张桌子空无一物,就连他刚刚放上的托盘都被带走了。

裴道友未免吃的太快了?温折在心里想道,但还是又打量了一遍大厅,最终还是在另一处角落里发现了裴阡陌和还未动过一口的早饭。